这句话像根烧红的针,猛地扎进我耳朵眼儿里!
按阳世的理儿,“听别人说的”?没错!可这“别人”……他娘的现在正烂在后山新土堆里!
我能怎么说?“报告政府,死人托梦亲口告诉我的”?刚才马路牙子上大头那记腰眼顶还在隐隐作痛,那就是警告!要再憋不出句“阳间话”,等着咱仨的就不是“配合调查”,而是“妨碍公务”加“宣扬封建迷信罪状”了!
冷汗“唰”一下又从后背冒出来,脑子像进了水的破风箱,拼命呼哧呼哧地想找出句能堵嘴的“人话”。.三?叶-屋? ^更-新?最,全,
就在我卡壳卡得天怒人怨,舌头根子都在打结的节骨眼儿上——
身边影子一晃!平日里怂得恨不能缩成颗螺蛳的波仔,竟然一个箭步横插进来,挡在了我和那年轻警官(后头喊话这位)之间!
他把胸脯子挺了挺,喉结艰难地上下滚了两滚,强行压住那点残留的哆嗦劲,对着那位明显是他顶头上司的警官(后头喊话这位),声音刻意压得平稳,还硬生生掺进去一丝公事公办的“沉稳”调儿:
“没错!”他眼睛微微向下瞄着,像是在努力回忆细节,脸上还恰到好处地带点初闻时的“不当回事”,“刚在朋友家里……嗯,碰巧听见他们嚼舌根子。”他顿了顿,像在努力组织“单位报告”语言,“说的是些村里头的闲话,开头吧,听着都像是婆娘们瞎编乱造的烂事。”说到这里,他忽然抬眼,目光直射年轻警官,眉头皱得能夹死蚊子,“可他们后头说,让咱越听可就越觉得不对劲。好好的一女娃咋就寻短见了,家里死了人也不报警,还趁着夜色抬山上埋了。这味儿就全变了!我后脊梁蹭蹭冒寒气!”他语气陡转,带着点惊觉后的锐利,“这还能是自个儿不想活的事儿?这听着……”他话猛地刹住,似乎“命案”俩字烫嘴,生硬地拐了个弯,“……这不就是瞎话编出了邪性吗?”
他用力抹了把脸,像是要把那股子“荒谬感”抹掉,肩膀反而松了些,显出点“我也觉得离谱,但职责所在不得不报”的无奈:“我这心里头就像硌着块石头,越想越坐不住!琢磨着,咱就报个警,咱就往赵家园跑一趟问问!是真是假,掰扯清楚!”他眼神坦荡地迎上年轻警官审视的目光,语气掷地有声:“要真是个瞎编的,咱认罚!挨训、写检查都成!可这万一是真的……”声音陡然低沉,带着令人心悸的分量,“……咱当没听见,那不就让那枉死之人无处伸冤,害人的凶手逍遥法外了么?”
这套组合拳打得行云流水!这小王八蛋啥时候偷练了这身睁眼说瞎话的本事?看他那副“尽职尽责单位好苗子”的做派,连我他妈都快信了!
“哼!”旁边那位老资格警官鼻腔里挤出个不屑的冷哼,脸上“你们几个小鬼头糊弄鬼呢”的鄙夷毫不掩饰。手里的烟烧出长长一截灰都忘了弹,眼神刮过波仔,又扫了我和大头这两片“绿叶”,黏稠得像嚼烂了的甘蔗渣:“听风就是雨?几句没影子的破事儿就敢往谋杀上瞎扯?我看你们仨是日子过得太清闲,想给所里擦地板了是吧?吃饱了撑的!”那唾沫星子几乎要溅到我们脸上。
波仔梗着脖子就要张嘴。
“行了!”年轻警官却手一抬断了他的话。他那双鹰隼般的眼睛始终没离开波仔的脸,像是在用目光一寸寸地刮骨秤量他那番话的真伪。极短暂的沉默后,他干脆利落地转身,大步流星走向警车:“上车!去赵家园村委会!”甚至没理会老警官脸上“真他妈瞎折腾”的黑气,径直拉开副驾驶门坐了进去,又从车窗探出半个头,对着还愣在原地的老警官一扬下巴:“老李!走!”
老李警官像被噎了口馊饭,腮帮子鼓了鼓,最终狠狠把烟头碾碎在脚下枯草里,鼻腔里“哼”出股闷雷,悻悻地绕到驾驶位,车门摔得山响。,3/3.k?a¨n~s_h,u¨.\c`o-m_
年轻警官摇下他那侧的车窗,目光越过车身沉甸甸地压在我们三个“木桩子”身上,嘴角似乎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耐人寻味的弧度:“几位‘热心市民’。”他故意把“热心市民”四个字咬得意味深长,“打算在这儿站成路标?上车吧。”那语气像和风细雨,分量却重得能压断稻草。
我心里咯噔一声!警车?这玩意儿跟铁皮棺材似的!沾上那漆了公安蓝的边儿,走街上都觉得脊梁骨挺不直!进去坐一遭,以后在镇上还做不做人了?我赶紧瞥大头:哥们儿,咱是良民,清清白白的!
大头那张脸绷得像张硬弓,喉结跟上了弹簧似的乱跳,眼神里写着四个大字:见鬼去吧!
我俩目光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