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她把昨天程康年给的那几张粮票,用手帕包好,珍重地塞进外套内袋里。
这点粮票,在她老家是笔巨款,在这里,却连贝米她们手里的一半都不到。
想到贝米接过粮票那理所当然的样子,还有她那身鲜亮的衣裳、白里透红的脸蛋,李静心里那股酸涩又翻涌上来。
她深吸一口气,背起装着书本的布包,推门下楼。
经过客厅,王妈还在收拾,李静目不斜视,像没看见她一样,径直走了出去,反手带上了院门。
上午的阳光有些晒人,空气里是槐树花的甜香。
李静挺直了背脊,快步走在去往区图书馆的路上。
她这次来首都,最重要的目标就是考上这里的大学,只有扎根在这里,才有前途,才能改变命运。
尤其是想到当初,妈妈收到小姨那封信,里面絮絮叨叨说了程家给贝米找了个多么多么好的对象,是军区的团长,年轻有为,家世也好。
信里还半开玩笑地说,要是静丫头现在来北京走动走动,说不定也能找个好人家。
当时妈妈是怎么说的来着?好像是嫌弃部队的人太粗鲁,又觉得那个乡下丫头都能攀上的亲事,未必是什么顶好的,还让她安心在家复习考大学,别想那些没用的。
现在想想,她肠子都悔青了。
那个季延礼,那么英俊有气势,如果当初应下,现在那个季团长未婚妻的风光位置,就该是她的了。
哪里轮得到那个来历不明,处处透着古怪的贝米。
公交车摇摇晃晃地行驶在喧闹的街道上。
李静靠窗坐着,看着外面的楼房,商店和穿着时髦的行人,手指攥紧了书包带子。
她一定要考上,要变得足够优秀。
优秀到足以匹配那样的位置,她李静,值得更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