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黑影如同撕裂夜色的闪电,带着凌厉的风声,猛地从斜刺里的浓密竹影中撞了出来!
来人动作快得只留下一片模糊的残影。没有呼喊,没有警告,只有一只骨节分明、异常有力的手,如同铁钳般精准无比地攥住了刘老四那只正伸向余小麦肩膀的肮脏手腕!
“呃啊——!”刘老四前扑的势头被硬生生截断,发出一声痛楚又惊愕的怪叫,身体被带得一个趔趄,差点栽倒在地。
时间仿佛被按下了暂停键。
余小麦惊魂未定地睁开眼,心脏还在胸腔里疯狂地擂动。月光穿过竹叶的缝隙,吝啬地洒下几缕清辉,刚好勾勒出挡在她身前的那个挺拔背影。那件在实验室里显得过于严谨的白大褂,此刻在夜风中微微拂动,衣角掠过她的手臂,带来一丝混合着消毒水和淡淡墨水的、令人莫名安心的气息。
是陈向明!
他侧对着她,下颌线在月光下绷得如同刀削斧劈般冷硬。他攥着刘老四手腕的那只手,手背上青筋微微贲起,显示出惊人的力道。刘老四那张油腻扭曲的脸因疼痛和惊骇而涨成了猪肝色,额头上瞬间冒出了豆大的冷汗,嘴巴徒劳地张合着,却痛得发不出像样的声音。
“陈…陈工…”刘老四终于从剧痛中缓过一口气,声音抖得不成样子,浑浊的眼睛里充满了难以置信和本能的恐惧,“你…你怎么…”
陈向明没有看他,也没有立刻回应。他的目光,如同两道冰冷的探照灯,越过刘老四因疼痛而佝偻的肩膀,沉沉地落在了余小麦苍白如纸的脸上。那目光锐利得仿佛能穿透皮囊,直抵灵魂深处翻涌的惊涛骇浪。余小麦只觉得被他看得无所遁形,攥着剪刀的手心全是冷汗。
竹林死寂,只剩下刘老四粗重痛苦的喘息和风吹竹叶的沙沙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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