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凯冰没有回头没有去看那足以将他劈成两半的斧刃。
所有的恐惧,焦虑,对白枫的担忧,在这一刻被压缩,凝聚,转化成一种近乎冷酷的决绝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他的身体如同蓄满力量的弹簧,不是向前扑倒,也不是向两侧闪避,而是用尽全身的力气,拧腰旋身,将手中紧握的长剑,朝着自己右前方那片看似空无一物,只有凝固黑暗和几块早已熄灭光华的彩虹碎片的虚空,倾尽全力,悍然刺出。
这一刺,没有目标,只有一片虚无的黑暗。
在外人看来,这无异于绝望中的胡乱挥击,甚至是提前放弃抵抗的愚蠢行为。
“蠢货!吓傻了吗!”哥布林的狞笑更加刺耳,斧刃撕裂空间的尖啸已经近在咫尺。
冰冷的剑锋撕裂凝滞的空气,带着李凯冰所有的力量,愤怒和不甘,笔直地刺入那片浓稠的黑暗。
噗嗤。
一声极其轻微,却又清晰得如同惊雷的闷响。
剑尖传来的触感,并非刺空的虚无感,也不是撕裂空间的扭曲感,而是…一种极其坚韧,充满弹性的,类似穿透厚实皮革又刺入血肉的,无比实在的阻力感。
李凯冰的瞳孔骤然缩成了针尖。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那柄巨大的,即将劈开李凯冰头颅的战斧,硬生生地停在了离他后颈不到三寸的空中。
斧刃上跳动的黑色电芒不甘地嘶鸣着,却再也无法前进分毫。
哥布林脸上那残忍狰狞的笑容瞬间僵死,如同戴上了一张拙劣的石雕面具。
它幽绿燃烧的瞳孔里,嗜血的快意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无法理解的,纯粹的惊愕和茫然。
它难以置信地低下头,看向自己的胸膛。
李凯冰刺出的长剑,剑身超过三分之二,已经完全没入了哥布林宽阔胸膛的正中央。
位置精准得可怕,正是心脏所在!暗绿色的,粘稠得如同沥青的血液,正顺着光滑的剑刃两侧,缓缓地,无声地渗出,一滴一滴,砸落在冰冷的地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