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春梅的行动力惊人。-g/g~d\b?o,o?k¨.!c!o*m\沈青禾刚回到自己的小院,赵春梅就风风火火地跟了进来,手里捏着个小本本。
“青禾,你看,人选我都给你筛出来了!”
赵春梅把小本本摊在炕桌上,手指点着上面的名字。
“这个,三队民兵连长,张铁柱,三代贫农,成分顶顶好,身手硬朗,王癞子那样的,他一个能打十个!家里就一个老娘,性子也爽利!”
“这个,公社拖拉机站的刘技术员,高中生!有文化,吃商品粮,技术过硬,人老实本分……”
“还有这个……”
赵春梅的声音洪亮,每一个名字都像一块石头砸在刚跟进院门的萧衍心上。
他站在门口阴影里,手里那个印着红字的文件袋被攥得死紧,指关节泛白,几乎要将薄薄的牛皮纸捏破。
沈青禾垂着眼,看着炕桌上那个小本本,脸上没什么表情,只偶尔“嗯”一声,听不出情绪。
安安怯生生地依偎在她腿边。
赵春梅越说越起劲:“我看呐,就这两天,挑个日子,安排你们先见见张铁柱!那小伙子实诚,肯定能护住你们娘俩……”
“您看着安排就好。&¥o5£_¨4+看?书?` 2更 这句话像一把钝刀子,狠狠捅进萧衍胸口。他猛地吸了口气,胸口堵得发慌。 赵春梅得了准信,心满意足地收起小本本:“好!那就这么定了!我这就去跟张铁柱透个信儿!” 她风风火火地往外走,路过萧衍身边时,脚步顿了一下,眼神复杂地扫过他手里的文件袋和难看的脸色,终究没说什么,匆匆走了。 萧衍的目光死死锁着沈青禾,她依旧垂着眼,手指无意识地抚过安安柔软的头发,仿佛刚才决定自己终身大事的人不是她。 “青禾。”萧衍的声音干涩沙哑,像砂纸磨过木头。他往前踏了一步,试图靠近。 “你就这么答应了?那个张铁柱?你了解他吗?你就甘心……”萧衍的声音压抑着翻涌的情绪,带着一丝他自己都未察觉的质问。 “不然呢?”沈青禾终于抬起眼,直直地看向萧衍,打断了他的话。 她的嘴角甚至勾起一抹极淡、极冷的弧度,“赵主任说得对。找个成分好、能护住我们娘俩的靠山,是眼下最实际的路。?E?+_Z&小e说[网>,¨ @¥首·发,°[我沈青禾,从不做亏本买卖。嫁谁不是嫁?” “靠山?你什么时候需要靠别人了?你连王癞子都敢砍!你……”萧衍像是被这个词刺痛了。 “我砍王癞子是因为他该死!因为我没退路!”沈青禾猛地站起身,声音陡然拔高。 “可我没法天天砍人!李氏那种阴沟里的蛆虫,一次不成还有下次!” “没有赵主任说的这种‘靠山’,没有个名正言顺的‘家’,我和安安在这村里就是块谁都能咬一口的肥肉!” “萧衍,你告诉我,除了这条路,我还能怎么活?!” 她胸膛剧烈起伏,缠着厚厚绷带的右手因为激动而微微颤抖。 那双眼睛里的冰寒之下,是深不见底的疲惫和孤注一掷的疯狂。 萧衍被她吼得哑口无言,心口像压了块巨石,沉重得让他喘不过气。 他看着她苍白的脸,看着她那只裹得严实却仿佛还在渗血的手,看着她眼底那份近乎绝望的清醒……所有想阻止的话,所有想承诺的冲动,都被一个冰冷的事实死死扼住喉咙。 他用力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底布满了挣扎的血丝。 他艰难地抬起手,那个被他攥得发皱、带着他掌心汗湿的文件袋,像有千斤重。 “青禾……京城……调令……下来了。”他的声音艰涩无比。 沈青禾的目光落在那印着红字的袋子上,瞳孔几不可察地缩了一下。 脸上那点冰冷的弧度彻底消失,只剩下一片沉寂的漠然。 萧衍的声音更低,带着一种沉痛和无法言说的急迫: “我爷爷的老战友……费了很大力气才弄到的。我们家……当年的污名,只有我回去……才有可能查清楚……翻案……” 后面的话他没说下去。但意思再明白不过。他必须走。而且刻不容缓。 家族的冤屈,如同悬在头顶的利剑,是他无法推卸的责任。 空气死一般寂静。只有风吹过破旧窗棂的呜呜声。 沈青禾静静地听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