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马家的这个年,谁也没有过好。*3-y\e-w·u~./c_o-m¨就连姓马的秀峦,这个年也过的闷闷不乐。年三十的这天,按照刘家的惯例,国增,国长,要带着各自的媳妇和儿女们,全部到爸妈家过年。
文信和春兰,倒是乐乐呵呵,操持着儿子儿媳们,过年煮饺子。六个大人,烧火的,煮饺子的,放鞭炮的,端着簸箕在外烧纸的,给祖宗牌位上供的,各忙各的。
四个孩子,则是待在屋子里,炕上地下,上蹿下跳,打打闹闹。这一大家子,老少三代,共计十口人,聚在一起过年,对于文信夫妇来说,这就叫儿孙满堂,这就叫天伦之乐,这就叫团团圆圆过大年。
秀峦丧着个脸,端着一盘饺子进了屋,看到刘旭正在和刘彤打闹,瞪了儿子一眼:“你给我消停点。”
刘旭惧怕母亲的威严与呵斥,脸上挂着的烂漫笑容,立刻烟消云散。
文信端着蒜碗,走进了屋,端到吃饭的桌子上。一到年三十这天的晚上,儿子儿媳妇们煮饺子,放鞭炮,他插不上手,就负责剥蒜,砸蒜,弄蒜泥。每次,他都是在蒜罐子里,把那些蒜瓣砸的稀碎,绝对是名副其实的蒜泥,接着,再把蒜泥,从蒜罐子舀到小碗里,再倒入酱油,醋,香油。
每到这时,春兰总会切一些姜丁,偷偷的放到碗中,连同蒜泥搅拌在一起。
“来吧,都吃饭吧,进屋吃饭。?求,书.帮. !免\费?阅·读^”文信又回到外屋,拿了十双筷子,招呼着大家进屋。
饺子打了七八盘,被众人纷纷端进了屋,不大的小屋子里,怎么能容得下十个人?
“妈,你和我爸上炕吧。”国增道。
文信和春兰,脱了鞋,上了炕,拿起筷子,招呼着大家吃饭。
秀峦不说话,将碗筷,纷纷递给众人,她没有心情吃饭,更是没有心思吃饺子,心里只是想着,家里的爹妈,还有哥哥,该怎么过这个年啊?
“又放姜。”刘旭看着碗里的蒜泥,有姜末:“奶奶,每年都跟你说,不让你放姜,你怎么就是不听呢?”
“哦?我忘了。”春兰笑呵呵的:“吃点姜好,驱寒,提味。”
“我不喜欢这个味,我不吃了。”刘旭扔了筷子:“辣乎乎的,还怎么吃啊,每次说,你每次都不听。”
秀峦又瞪了儿子一眼:“大过年的,别找不痛快,爱吃不吃,一边待着去。”
国增将一个空小碗,递给了刘旭:“不愿意吃姜,就不蘸蒜泥了,用这个空碗吃吧。”说完,看了看秀峦:“大过年的,开心点。”
一旁的小刘靖,打着哈欠,她困了。秀峦递给刘靖一个饺子:“吃个饺子吧。”
“我不吃,奶奶家的饺子,不好吃。”小刘靖道。
“怎么不好吃,奶奶家的饺子,多香啊。”春兰道。
刘彤和刘路,纷纷端着碗筷,吃个不停,尤其是刘路,从小就跟着奶奶长大,奶奶做什么,他就吃什么,奶奶做的饭,就是天下美味。£秒:#章^节\′?小?说¤×t网ˉ \?无μ?·错=内¤<容e}?
一旁的国长,看着哥嫂一家人,心里想:就你们家事多。尤其是嫂子,脸上也没个笑容,不就是因为,她哥哥得了癌症吗?别把你老马家的丧气,带到我们老刘家来。大过年的,谁愿意看你这张臭脸。
“爸,妈,财神是哪个方向啊?”国长道。
“东南,今年的财神,是东南。”春兰道。
一旁的文信,看了看日历牌:“对,是东南方向。”
“东南,来,咱冲着东南吃。”国长对着媳妇道。
程广仙刚开始的时候,是坐在炕上,对着西北方向吃饺子,听到国长说东南,便立刻调转了方向,又不忘拉上刘彤,刘路二人:“彤彤,路路,听你爸的,对着东南吃。”说着,便纠正儿女吃饭的方向。
什么东南西南的,信这些?信这些就能发财?秀峦对此嗤之以鼻。自己原本,就是冲着是南边吃饺子,便依旧不动声色,继续朝着向南的方向,她才不愿意,再扭扭身,冲着东南呢。
国增是朝着西边吃饺子,听闻爸妈的话后,依旧朝着西边吃,并没有因为财神是哪个方向,而调整自己的方向。国增端着碗筷,偷偷的瞥了秀峦一眼,秀峦这几天,心情一直不好,因为景明生病的事,像是变了个人似的,变得沉默寡言,闷闷不乐。
自打自己出差回来,腊月二十几的这几天,自己就没见秀峦笑过,他也知道媳妇心里的悲痛,所以这个年,国增即便是在餐具厂销售科,跑业务赚了些钱,可心里也不觉得痛快舒坦。
人啊,什么叫过年?什么叫团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