踩狗屎,种地遭雹子,这辈子吃饺子没醋瓶儿!"
老村支书挥挥手赶苍蝇似的:"麻溜儿滚犊子回家吧!在墨迹就到上工点了。"
富兴高兴的尥蹶子往外窜,临出门还回头喊:"叔,您明儿上俺家喝两盅,俺让芬芳炖大鹅!"
日头底下富兴往回跑得正欢,冷不丁瞅见狗娃子跟个猴儿似的满屯子窜,小褂子敞着怀,裤腰带都快耷拉到膝盖,一边跑一边扯着嗓子嚎:"俺干爹离婚喽!要跟俺娘生小弟弟喽,俺干爹离婚喽,要跟俺娘生下弟弟喽——"那动静跟踩了猫尾巴似的,又尖又亮。
富兴脑袋嗡一下,额角青筋蹦得老高,嗷唠一嗓子就追上去:"小兔崽子!你给俺站住!"
狗娃子回头瞅见是富兴,还以为是给他给自个儿带了糖块儿,扑棱着小手停在歪脖子老槐树下:"干爹!你揣兜儿里是糖球儿还是瓜籽儿?"
富兴呼哧带喘追到跟前来,薅住他后衣领子跟拎小鸡崽似的,黑着脸问道:"你瞎嚎唠啥呢?谁教你这么喊的?"
狗娃子眨巴着大眼睛,鼻涕泡都没顾上抹:"俺娘说的呗!她让俺搁屯子喊儿一圈,说干爹听见就麻溜上俺家去!"说着还拿脏乎乎的小手拽富兴手指头,"干爹你现在就去呗,俺娘炖了鸡蛋羹等你呢!"
"刘寡妇!"富兴气得后槽牙都快咬碎了,猛地甩开狗娃子的手,那小子没提防,一屁股墩在泥洼子里,裤裆都洇透了,哇地一声就嚎开了,狗娃子一边嚎,一边爬起来拎着裤子往家跑。富兴瞅着他屁股上的泥印子,又想想张芬芳冷着脸插门栓的样儿,气得直拍大腿,唾沫星子喷出去二尺远:"这老娘们儿咋这么缺德呢!拿孩子当枪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