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傅九辰留下的爪伤，有魔气反噬的裂痕，最触目惊心的是左眼处那个狰狞的空洞。

铜镜前，萧无痕凝视着自己陌生的面容。右眼依旧清亮，但左眼......他颤抖着拿起准备好的雪白绷带，一圈一圈缠住那处。

"不能吓到师尊..."

他低声呢喃，小心翼翼地调整着绷带的角度，试图让这残缺看起来不那么可怖。指尖在脑后打了个精巧的结，又反复整理了几次散落的碎发。

当他再抬头时，镜中人模糊了——原来是右眼蓄满了泪水。萧无痕仓皇抬手拭去，却不小心碰到绷带，疼得倒抽一口冷气。

世人皆爱美玉无瑕。

从前住外门时，常有女修红着脸送来香囊。那时他总不以为意，仗着一副好皮相，连束发都随性而为。如今......

"师尊可会......"厌弃他……

后半句哽在喉间，怎么也说不出口。

他想起段消融素来爱洁，连佩剑都要每日擦拭三遍。这样的师尊，怎会愿意多看一个残缺之人？

铜镜越来越模糊。

萧无痕慌乱地用袖子去擦，却不小心带倒了妆台上的玉梳。清脆的碎裂声中，他看着地上断成两截的梳子——就像现在的自己，再也拼凑不回从前模样。

南霁云站在门外，听着里面压抑的咳嗽声，突然想起师侄从前的温良恭俭，心中划过一丝不忍，或许他修炼魔功只是一时走了岔路。

当萧无痕换好干净的白袍出来时，南霁云递给他，那枚被没收的青玉戒指，"掌门在听雪阁。"

萧无痕接过戒指的手抖得厉害，他小心的取出霜纹锦囊，打开，里面的蜜饯还在，七颗一粒没少。

"多谢...师叔。"萧无痕声音哽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