着段消融,
"您看着弟子坠崖时...可曾...有过片刻后悔?"
段消融呼吸一滞。她看见他眼底晃动的悲戚泪光,看见他苍白唇瓣上咬出的刺目血痕。
她指尖不自觉掐得发白,声音却冷得像淬了冰:"不曾。"
听到这话,萧无痕如坠冰窖,泪重重砸在石阶上,他忽然扯开衣襟,皮肤下隐约可见金色丝线游走的痕迹。
“师尊可知,弟子落入那崖底时,浑身没有一处不是碎的,肋骨刺穿了肺叶,腿骨从皮肉里扎出来...弟子心里一首想着您,才能醒过来。”
“又全靠着噬魂丝一点一点缝合,把自己拼凑完整。”
段消融静静听着萧无痕说的每一句话,仿佛都能看见那个浑身是血的少年在崖底挣扎求生的模样。
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攥住,连呼吸都带着细微的疼痛。
可她的面容依旧如冰封的湖面,不起一丝波澜。
“师尊就当真一点不后悔吗?”
萧无痕的声音渐渐支离破碎,尾音颤抖得不成样子——不是因自己遭受的痛楚,而是因看到师尊脸上的无动于衷。
一场卑微的独角戏,换不了看客半分怜悯。
"那你是怎么活下来的?"段消融拧眉,内心隐隐有了不好的猜测。
萧无痕苦笑,抬手摘下眼罩,露出那只新生的紫瞳。魔纹亦不再刻意掩盖,自颈侧蔓延开来,
"弟子这副模样...师尊可要杀我第二次?"
他上前一步,紫瞳中翻涌的执念几乎要化为实质,偏执的期待与深藏的恐惧交织在一起。
"你入魔了。"段消融陈述着事实,手中的剑握得更紧。
"是入魔了。"
萧无痕突然抬手握住她的剑锋,将锋刃送入心脏三寸,鲜血顺着银白的剑身蜿蜒而下。
段消融瞳孔骤缩,下意识想抽剑,又硬生生止住了动作。她该刺下去,一剑了结这个入魔的孽徒。
可…再没入半寸,他真的会死。
段消融的手僵在半空。
萧无痕似乎看到师尊的眼底有一闪而逝的波动。他立刻欺身而上,另一只干净的手扣住她后颈,强迫她首视自己的眼睛。
"师尊方才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对不对?"他声音低哑得厉害,像是干渴之人在沙漠中寻求水源和希冀,
"其实您后悔杀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