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梁的残腿己经支撑得吃力，一个劲地抖，但是，任安棠怎么劝，也不肯上来，还索性坐下了。^s^a?n?g_b/o\o+k!.`c?o·m?

他扶着一只脊兽，眼泪和着雨水，划过他凹凸不平的面颊，嘶哑的声音破裂似的：“杀那三个人，尽是我一人所为，我老娘什么都不知道！”

安棠不由屈着手指数了数。

谢卿泽瞥了一眼安棠惊讶的神情，解释道：“去年时，他在潭县时还杀了一个人——名叫焦升，是七年前处理客商失踪案的捕头，亦是与黑店店主年有锋分赃的帮凶。用的也是……骷髅偃师的手法。”

“谢大人，你果然不负我所望，都查清楚了！”

陶梁露出快意的笑容，面部的变形让这笑容显得凶狠，“我在潭县县衙架阁库当杂役，始终留意往来公文，从中得知，你贵为侯府世子，不去领荫封的厚禄闲差，却去刑部作了名劳心苦力的通判，我就知道，你是冲着安家的命案去的！”

陶梁望向谢卿泽的眼神充满欣慰，“我就知道，当年那个伤心欲绝的少年，定会长成猛虎，咬住骷髅偃师不会撒口！”

安棠心中震动，又忍不住看谢卿泽。¨白.马￠书!院+ !更.新`最_全+

谢卿泽不与她对视，只看向陶梁，眼眸冷得像乌黑的琉璃：“年有锋、焦升、还有挂在紫微殿的任攀，均与你义父之死有关。你杀他们，自然是为义父报仇。”

“不仅是为我义父，还为了安御史！”

安棠一怔：“为何这么说？”

陶梁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安御史接下我的案子，便有人对他下手。所以我想，阴谋杀害安御史的人，也与我义父的被害和五斤南珠有关！这两个案子的凶手是重叠的！”

他咬牙切齿，“我数来数去，潭县当时的县令任攀完全不理会我的诉冤，判案不分青红皂白，他绝对是凶手之一！但这些事不是他一个人能完成的，我确定县衙当中，定还有其他人与年有锋勾连，并瓜分了那批南珠。我在县衙潜伏七载，把任攀这任县令都熬走，也没能确定这个人是谁。找不出这个人，我不甘心，就一首没有行动，让任攀这个狗官多活了这几年！”

他看向谢卿泽，“这个人的暴露，还多亏了谢大人……”

谢卿泽微微眯眼：“你说的是焦升。·E′Z′小?说·网. .免+费-阅,读-我到潭县调阅旧案，惊动了焦升。我离开后，焦升出于心虚，欲去放火烧掉歇马坡客店，才让你锁定了他。”

陶梁咧了咧嘴：“不，还要早一些。大人在潭县架阁库中，翻阅到我义父的失踪案时，曾向焦升询问情况。焦升当时回答说，客店己因雷击起火付之一炬。我避在架子后听到了，知道他在说谎。说谎就是心中有鬼，那时，我就知道，他也是年有锋的同伙。”

陶梁竖起三根手指，“这三个人——年有锋、任攀和焦升！原本，我与义父贩完那批珠子回归故里，义父可以颐养天年，我可以成家立业……”

他声音嘶厉，“所有的一切，都被凶徒和恶吏毁了，含辛茹苦抚养我的义父没了，我自己也变成了这个鬼样子。我活在这世上的唯一目的，就是要让他们痛苦地死去！”

谢卿泽眉间冷然：“你却偏要以骷髅偃师的手法杀人，还在死者手中留下下一名目标的衣服碎片，一个片布接一个布片，指明杀人的顺序，牵着本官的鼻子走！”

陶梁叹口气：“年有锋的旧蓝衫，是从歇马坡客店的破柜子中找到的。任攀的旧衣碎片，是我从县衙库房里，他弃置不穿的绿色旧官袍上裁下的……小人只有用留布片的方式，才能与大人'对话'，多有冒犯。”

谢卿泽微顿，问：“你可知，那件旧官袍，被新任县令冯奎拿去穿了？”

陶梁一怔：“小人并不清楚。”

谢卿泽问：“我问你，冯奎——在你的诛杀名单上么？”

陶梁缓缓摇头：“冯奎曾是县衙的主簿。我当然知道他未必清白。但是他这种懦弱畏缩之人，你说他清白吧，他其实与那些贪吏同流合污。你说他有罪吧，也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若连他这样的人也要杀，整个潭县县衙，能剩下几个人？”

然而冯奎还是间接死于你手——谢卿泽按下此话不提，只问：“你为何非要学骷髅偃师的手法杀他们？”

陶梁烧伤的嘴角抽动着：“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他们用那等诡谲手段杀害安御史一家，我一模一样还到他们身上，不是应该的么？！”

谢卿泽微微眯眼，语气平淡，似是丝毫不被陶梁激愤的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