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侦探而言,真相和谜团本身就是最好的兴奋剂。_x¢i\a·o_s/h_u/o?g*u.a′i`.!n~e`t\
李愚那只漆黑的左眼里闪烁着火花迸溅似的微光,他盯着床头那片地方,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给江怜解释:
“之前,我刚来到这间婚房时,其实有仔细观察过环境,可你也知道,这间婚房里有用的情报实在不多,毕竟它刚装修过,甚至没来得及住人。”
他说着,用脚尖轻轻踢了踢面前的双人床:
“那时候,我能看出来的就只有婚房主人的经济状况一般,甚至有点窘迫——婚房里的这些廉价家具能证明这一点。”
“可婚房的主人显然对这场婚礼很重视,就算婚房里的家具很廉价,他也在尽他所能把这间婚房布置得温馨漂亮……”
“他大概真的很爱她。”
说到这儿,李愚忽然顿了顿。
然后,他转过头,看向江怜,脸上浮现出笑意:
“不过这些其实都不重要,因为之前在小区里,我就已经打听到了这些情报。-d_q~s?x.s`.`c`o!m!”
江怜愣了愣,下意识问:
“那什么才重要?”
李愚把头转了过去。
“一对新人,一间新婚房,你觉得,这间新婚房里一定会有什么东西?”
江怜下意识看向房间正中那张双人床。
好吧,不用李愚说,她都知道自己绝对想错了。
虽然家具什么的是必需品,但李愚指的显然不是这些东西。
家具是可以被替换的,那么,在这间新房里,什么东西才是不可或缺的?
很快,江怜想到了。
她也顺着李愚的视线,看向双人床的床头。
就像许多人小时候看过的《冒险小虎队》,当解密卡被放到了它应该待的地方,遗漏的线索就自然而然出现在了江怜眼前。
四四方方,一尘不染。
纯白色的相框里,一对新人亲昵地依偎在一起,朝相框外的另一对新人投去幸福的笑容。
遍地尽是绯红的婚房里,他们的幸福笑容竟纯净得像一束瓷白月光。_a-i/l+e·x^i?a*o~s_h`u_o~.\c¢o?m′
新郎当然是徐晨阳,而新娘……
身材纤细,甚至有些消瘦,因而撑不起那件略显宽大的红嫁衣,远远看去,甚至显得有些诡异。那袭红嫁衣红得像血,新娘的肌肤却苍白如纸,似乎新娘的所有生命力都用来供养那袭红嫁衣了。
红嫁衣不对劲,但还有更不对劲的地方——
“新娘没有脸?”江怜皱起眉,喃喃自语,“不对,为什么我们一开始没有注意到这件事?明明结婚照的位置这么明显……”
她下意识看向李愚。
李愚则盯着那副结婚照,低声说:
“因为最开始,我们都看不见这张结婚照。”
江怜没有继续追问这是为什么。
因为答案已然从她心底浮现出来:
他们之所以看不见结婚照,当然是有人不想让他们看见。
至于那个人是谁……
还能是谁呢。
江怜忽然冷笑一声,握紧了拳。
“是那个鬼东西?它是这整件事的罪魁祸首?”
李愚不置可否:
“概率很大,但还不能完全确定。”
说完,他绕到了床头前,伸手,隔着玻璃轻轻触碰了下那张结婚照:
“它一边告诉你,徐晨阳的未婚妻是那个实际上并不存在的贾雪,一边却故意藏起了这张结婚照,目的恐怕就是误导你,让你得出与真相截然相反的结论……”
“——它在误导你。”
冷静地做出推理后,李愚习惯性地把手伸进兜里。
可在摸到糖罐之后,他才后知后觉地想起,离开黄粱梦之后他几乎是在连轴转,跑完夜游司跑快递网点,中间片刻不曾休息,更没时间补充糖罐储备。
那他缺的糖分这块谁给他补呢?
他无声叹了口气,像烟瘾上来却发现烟盒空了的老烟民,从兜里抽出来的右手无处安放,五根手指头尴尬地收拢又松开。
这时候江怜走到了他旁边。
“它为什么要误导我?”江怜抬头看着那张结婚照问,“这对它来说有什么好处吗?”
李愚闻言转过身,看向江怜,打算向她解释。
这时候,他突然看到了江怜的嘴唇。
江怜的嘴唇很好看,水润柔软,像涂了上好的唇脂,分外惊艳。
说来惭愧。
李愚已经是快要奔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