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速逃窜。¢x?x~s/s\y*q′.·c_o^m,
如此一来,江怜就有了足够的时间来料理它。
一寸又一寸,一厘又一厘,将它彻底用裹着神火的拳头捶作烂泥。
于是她抬起了拳头。
可这时,那东西忽然发出了一声尖叫。
尖锐,刺耳。
紧接着,那东西骤然膨胀起来,像被吹胀的气球。
江怜瞧出了它的意图,正待出手阻止,却有数十柄飞剑唰唰从天而降,将它瞬间扎成了刺猬。
气球漏气了,自然不能继续膨胀。
那东西只好萎缩下去,转眼间就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皮囊,甚至不止如此,它还在变化,它在缓缓化作粘稠液体,在江怜和李愚的注视下变作一摊脓水,迅速风干,最终化作一小撮灰黑色粉尘。
它就这样消失了。
江怜皱了皱眉,看向李愚。
李愚再次取出罗盘,闭眼掐算了一番,摇头:
“不是本体。”
“那它的本体在哪儿?”江怜倒丝毫不觉得气馁,在这件事上她显得格外有耐心,因为耐心本就是猎人应有的美德,“或者说,它到底还有多少个分身?”
李愚收起罗盘,继续掐算:
“具体数量恐怕除了它自己以外没人能说得清楚,但毫无疑问,随着地权的丧失,它会越来越难以维持分身,所以,它的分身数量只会减少,不会再增加。¢看\书·君^ ?首+发^”
“再加上,”他顿了顿,补充,“任何鬼魂贸然去到阳间都会被炽烈阳气给冲击得瞬间魂飞魄散,而且就算那东西有办法抵御阳气的冲击,也会有夜游司的人守在外面,等着它自投罗网。”
江怜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懂了,那就杀。”
李愚也点头:
“嗯,只要继续杀下去,迟早会找到它的本体……”
两位猎人正这样配合默契地商量着接下来该去哪儿继续进行这场狩猎,忽然,李愚用眼角余光注意到远处天边亮起了怪异的辉光。
于是他抬起头,朝那儿看去。
是火,一片冲天烈火。·咸-鱼\看\书, ?追,最.新_章?节*
距离遥远,粗估甚至像是在黄粱梦的另一边,最初只有零星一点火光,可很快,那点火光就迎风暴涨。
点连成线,线铺成面,最后整片天空都被照亮。
火光冲天,却没有一丝烟雾,只有吞噬一切的烈焰,它们无声地沿着阴阳线扩散,围拢,要将整个黄粱梦纳入口中,所过之处一切道路居民楼都成为了燃料,火势便跟着愈演愈烈。
“怎么回事这是?”如此宏伟的景象自然也吸引来了江怜的注意,“哪儿来的大火?”
李愚心一沉:
“看来,那东西恐怕是要狗急跳墙了。”
“狗急跳墙?”江怜不解。
“嗯……”
李愚抬起头,面沉如水,茶色的瞳孔里映照着那通天的烈火。
“它要毁了这黄粱梦。”
……
烈焰升腾,极致的高温炙烤着一切,将目所能及的任何事物都缓缓焚烧成了灰烬。
在火与灰烬之中,身材娇小纤细,略显病弱的无面人手持一盏青铜莲座油灯,正将灯中的火光泼洒出来。
梦被烧尽了,便只剩下纯黑的底色,可如果将纯黑的底色也烧尽了呢?
纯黑的底色被烧尽了,原本被分隔的阴阳两界壁垒就模糊起来,于是,阳间的浮光掠影悄然浮现在烈焰之中。
明媚的天光,低矮略显破旧的居民楼,居民楼之间的路上隐隐约约有人行走。
他们低声交谈,他们闷头赶路,他们买菜上班上学,他们既生且长于此——
那是属于活人的世界。
无面人看着烈焰中浮现出的阳间景象,提油灯的手不自觉攥紧了。
它伸出手,想去触碰那些画面。
然而炽盛阳气如烈焰,轻易便烧焦了她的指尖,十指连心,便是钻心的痛。
它却浑然未觉。
它只痴痴地凝望着那些熟悉的画面,尽管它那张脸上连眼睛都没有,直到许久之后,它才重新低下头。
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它缓缓把那盏青铜莲座油灯抬高到了眼前。
然后它剖开了自己的胸膛。
再然后,它用两指捏起了那盏油灯的灯芯,将那团细小的灯火纳入了胸膛。
于是,它的躯壳便成了新的油灯。
它能清晰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在化作灯油,一点一点被燃烧成虚无,可倘若它不这样做,在它踏入阳间的刹那,阳间那炽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