爷还有收养我的奶奶，想跟我当朋友的人最后都会倒霉，你居然还敢喜欢我？你看啊，李愚，你才刚跟我见上一面，我还没喜欢上你，你就让人掏了心去，死上了一回，你就不怕……”

“我没意见。,我.的^书!城~ +更!新·最\全^”李愚再次打断她，“你话真多。”

江怜愣住。

她看着李愚。

李愚也看着她。

他取出了先前老头交给他的那件红嫁衣，迎着热风抖开，裙裾飘荡。

“呃……”这时候他倒反而犹豫了一下，有点尴尬，“你……能自己把衣服脱了吗？”

江怜闻言下意识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上那件已经被烈焰灼烧得裙摆焦黑，破破烂烂的旧嫁衣。

不知为何，她突然很想笑。

于是慢慢的，她的嘴角勾起，弧度慢慢扩大，最终，她终于看着李愚笑了起来。

她笑靥如花。

脑海中忽地有两句不知是从哪儿看来的台词浮现出来：

“你有没有想过也许有一个人，你可能会和他/她结婚生子？

没有。?x¨x*i.a,n?g*s+h￠u`..c+o?m\

但如果你遇到了对的人，崇拜你爱慕你，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心甘情愿当你的奴隶，你会怎么做？

我会怜悯他/她。”

她起身。

那件破破烂烂的旧嫁衣便自然而然从她身上滑落下去，露出少女纤细柔弱，宛若瓷白月光的滑腻肌肤。

她走过去，抱住李愚。

她笑着轻轻咬了咬李愚的耳朵，说：

“总有一天，你会后悔的。”

李愚沉默片刻，叹气：

“至少，我不希望那天就是明天。”

于是，绯红月光下，新郎垂眸，为新娘子披上了那件她命中注定的红嫁衣。

——

52.为此赎罪

贾雪打开保温桶，把里面的饭菜一样一样拿出来。

病人的口味清淡，还要保证有足够的营养，为此她还特地花了心思，花钱请教了专门的营养师给弄了份食谱，天天按照食谱买菜做饭，再跑到医院送饭，一天三次，风雨无阻。`比.奇~中^文*网/ \追\最/新\章?节_

今天的食谱是菠菜猪肝粥、一小碟清炒空心菜，还有餐后的两样水果。

贾雪扶床上的老人坐起，把吃饭用的小桌子展开，给稳稳当当放老人面前，确定不会滑动之后，才挨个把粥和菜放上去。

老人则任由贾雪摆弄。

她的一举一动都透着老人特有的迟滞和萎靡，头发花白，双目无神，粥离她最近，她就低着头，一口一口地喝粥，全然没有丁点拿筷子夹菜的欲望，好似吃饭就只是为了维持仅剩的那点生机，仅仅是为了……

为了活着。

可在不久前，她分明还神采奕奕，嗓门颇大地张罗着婚礼的各样事项，笑得和花儿一样。

贾雪心头不由酸涩起来。

“阿姨……”她小声喊，“还有菜呢。”

老人的动作忽然一顿，抬起头，浑浊的眼珠转动，看了她一眼，轻轻“哦”一声，才终于如梦初醒般去拿筷子夹了根空心菜。

病房里另一床病人昨天刚出院，现在这儿就剩下了老人一个，往日时不时传来的，被刻意压抑的叹息般的痛吟没了，于是就只剩下了一片单薄的寂静。

很快，老人吃完了饭。

贾雪便开始手脚麻利地收拾起来。

把小桌子放回去，把还剩下不少的粥和菜重新装进保温桶……

她刚收拾到一半，忽然，病床上传来了老人略显虚弱的声音：

“小雪啊，你以后……还是别来了……”

贾雪的动作顿了一顿，但也只是顿了一顿。

她继续收拾她的保温桶，一边收拾，她一边头都没抬地说：

“阿姨你晚上想吃什么？”

“我什么也不想吃，我只想……”老人的声音越来越低，就像飘荡到了高空变得稀薄几乎要融入到空气里的轻烟，“我只想晨阳回来……”

“……”

贾雪只能沉默。

她沉默着弯腰，扣上保温桶的盖子。

她身后，老人缓缓转过头来，双眼里总算有了点神采。

她看着贾雪的背影，继续说：

“我没怪你，小雪，我知道那不是你的错……我还得谢谢你这些天照顾我……可你总还得上班，得工作……我这糟老婆子不值得你浪费这许多时间……你……”

咔哒。

一声轻响。

贾雪终于扣上了保温桶的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