牌标记为“现代”的档案室。′e/z-l^o·o_k\b,o\o/k/.¨c!o`m′
失去了原本的那点光源——即李愚和连先生手机的闪光灯——整个档案室立刻重新陷入到了黑暗和死寂之中。
黄粱梦与外界连通的唯一窗口就是江怜身上的红嫁衣,为了让黄粱梦里的两个人也看到外面的景象,江怜伸手,拨弄了下袖口刺绣的花纹。
那火焰般斑斓而绚丽的纹样便随之变化,竟隐隐约约凸显出了两对眼睛的轮廓。
袖口四只眼睛,再加上江怜自己的两只眼睛,拢共六只眼睛便这样无声无息地隐藏在档案柜的层叠牛皮纸袋后,透过缝隙注视着无人的房间。
黄粱梦里的两人只有眼睛没有耳朵,听不到声音,黄粱梦外的江怜却能清楚地听到有个脚步声正在越靠越近。
来人正在上楼。
根据脚步声,江怜只能听出来人穿的似乎是鞋底柔软的休闲鞋或是跑步鞋,体重略大,或许是成年男性,而且没有故意放轻步子,显然对他们的存在毫不知情。,p^f′x·s¨s¨..c*o¨m?
很快,来人便站到了档案室门前。
脚步声骤然顿住,紧接着,黑暗中传来“咔哒”一声轻响。
那是手枪解除保险,上膛。
档案室的门未被推开,仅一门之隔,来人对着屋里低声宣告:
“不管你是谁,为什么会出现在我们夜游司的档案馆里,我都要奉劝你一句,乖乖束手就擒,不要做徒劳的挣扎。我已经通知了值班的警卫,很快他们就会来到这儿,你已经无路可走了,快投降吧。”
牛皮纸袋后,江怜转动眼珠,跟袖口两对眼珠中属于李愚的那对相顾无言。
她想告诉李愚,门外的声音是老吴的。
黄粱梦中的李愚接收到了这信息,不禁皱眉。
这么晚了,老吴为什么要独自一人来档案馆?
下令要调走五年前那批档案的人不就是他?
李愚都想不通的事,江怜就更不可能想通了。
她又不能回话,只好继续藏在档案柜后,一言不发。*x/s~h·b-o?o!k/.\c?o-m′
又过了大约十分钟,眼看着接连几次劝说没起任何作用,甚至都没得到丝毫回应,老吴好像终于按捺不住了。
门没锁——这正是让老吴察觉到不对劲的地方——所以他分外谨慎地推开门,隔着仅有两指宽的一条缝隙,借着走廊尽头窗户撒落下的一丝月辉,向室内窥探。
档案室除却四周的一圈档案柜以外没有任何遮挡,所以老吴可以轻易确认屋里不存在任何入侵者。
心念电转的同时,他骤然矮下身子,防备着可能的袭击,一脚踹出,整个人在地上翻滚一圈,最后用枪口对准了门后。
可门后也没人。
不光是门后,门框上面,天花板顶上,档案柜后的死角,乃至于档案柜里……
——这些能藏得下人的地方全都空空荡荡。
仔细搜索了一圈后,老吴端着手枪,站在房间正中,眉头紧锁。
难道真没人?
可如果没人的话,为什么档案室的门被人打开了?
总不能是白天有人来这里查阅档案,结果粗心大意,临走前忘了把门重新锁上吧?
老吴觉得这未免有点太荒谬了。
但事实就摆在他面前,容不得他不信。
更何况要是档案馆这种地方随便来只阿猫阿狗都能闯进来,那他们夜游司也不用研究怎么降妖除魔了,还不如全都回老家种番薯。
不过很快老吴就又想到了另一个可能——
会不会是闯入者已经达成了目的,所以离开了?
想到这儿,他心一沉。
如果闯入者的目标是档案室,那么毫无疑问,他要找的理应是某份档案。
于是,在档案柜后未被发现的两人一鬼视野中,老吴忽地放弃了继续在档案室里搜寻闯入者,而是转过身,来到了墙边的一排档案柜前,挨个检查起来。
老吴检查到江怜藏身的档案柜时,藏在牛皮纸袋后的三对眼睛颇有默契地同时闭上了,档案室的灯光又昏暗,老吴便并未发觉几乎与档案柜融为一体的鬼新娘。
事实上,他的注意力全都被下面那一排空荡荡的架子吸引了。
是代表了五年前的那排架子。
老吴站在档案柜前,看着空掉的一整排架子,眼里是同样空无一物的茫然。
江怜胆子大些,悄悄睁开眼。
她看到老吴的神情很奇怪,不解、恍惚、呆滞,又迅速变作某种奇妙的释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