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江怜面前的扎啤杯明明是满的,泡沫多得几乎要溢出来,可只是一转眼,杯子就空了,里面的酒一口不剩。^齐`盛¢小.说!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咣。”
轻轻细细一声响。
江怜把杯子放到桌上,看样子是打算再来一杯。
这是她今晚喝的第多少杯了?
李愚没记。
可他还是觉得江怜喝太多了,最好不要再喝了。
于是他伸手,按住了扎啤桶上的水龙头。
“你还喝?”他问。
被拦下的江怜便朝他转过头来,表情出人意料的平静。
“不行?”她反问。
语气一如既往的攻击性十足。
“你喝多少了?”李愚皱眉。
江怜闻言呆了呆,抽回右手,张开指头,很认真数了起来:
“一二三四五……”
一只手不够,很快她就用上了第二只手。
这样总算够用了。
“忘了。”她随口说。
“……忘了?”
“谁会记得这种事?你会记得你这辈子吃过多少面包?”
“我不吃面包,所以是零。.5?d/s,c*w¢.?c?o′m?”李愚解释了句,顺带抬起扎啤桶晃了晃。
空荡荡的,一点动静没有。
不知不觉,里面的酒已经被喝完了。
他和老吴都没喝多少,所以大头都是江怜喝的?
她……有这么能喝?
李愚想着,放下扎啤桶,转过头,一言不发看向江怜。
大概是因为酒没了,江怜也不折腾着要喝酒了,她只是往那儿一坐,只顾托着腮发呆。察觉到李愚在看她之后,不知为何她竟朝李愚笑了笑,笑容呆呆的,像泡在水里逐渐涨开的纸花,越看就越是模糊。
李愚盯着那笑脸看了会儿,突然问:
“还要喝吗?”
江怜想都没想就回答:
“要喝。”
“……”
李愚沉默片刻,喊来服务员:
“再上一桶扎啤。”
等扎啤到了,他自顾自摆开两个杯子,倒满。`d?u!y?u-e!d~u?.·c\o/m′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这么想喝酒……”
他把一只杯子递给江怜,自己举起另一只杯子,看着江怜的眼睛,说:
“我陪你喝吧。”
——
68.从未后悔
酒不好喝。
尤其是啤酒。
说起来李愚以前倒也没喝过其他的什么酒,可江怜喝过。
她一边猛猛往肚里灌酒一边挥斥方遒,跟李愚讲她以前都喝过什么酒。
就跟报菜名似的,如数家珍,一串接一串:
“鸡尾酒还得是经典款,比如马天尼、金菲士、莫斯科骡子;洋酒我也没少喝,什么威士忌啊、龙舌兰啊、金酒啊、苦艾酒啊;就算是精酿啤酒也有什么艾尔、西打、世涛、ipa这样的类别;最常见的啤的白的我反而喝的比较少……”
说到这儿她忽然顿住,仰头,极豪迈地咕咚咕咚把自己面前那一大杯扎啤全都干了。
扎啤杯比她脸都大,她抱着杯子灌酒的样子便有种微妙的反差感。
尤其是,她喝完酒整张脸都会因苦涩紧巴巴地皱在一起,接着就嘶地猛吸冷气,伸筷子去夹凉菜或是烧烤,试图把啤酒的苦味儿给压下去。
不过这是初期症状。
等桌上的菜被吃得七七八八,差不多清台了,江怜的症状也就跟着发展到了后期。
她习惯了扎啤的苦涩味道,甚至开始享受,眼都不眨眉都不皱,只顾哐哐往嘴里灌酒。
边灌她还要边作为老前辈指点旁边的新兵蛋子李愚:
“考考你呀,为什么我啤的白的反而喝得少呢?”
李愚摇摇头。
“笨,”江怜瞥他一眼,“因为不好喝啊。”
“都说酒是粮**,不管是国内还是国外,冠上的名头一个比一个大,一个比一个玄乎,什么太妃糖啦、橡木啦、坚果和花香风味啦——我是统统尝不出来,我只知道酒不好喝,还不如可乐好喝。”
李愚看了眼江怜面前不知道是第多少次空掉的杯子,心说不好喝你还喝这么起劲?
不过他并没有把这话说出来。
很奇怪,到这时他俩角色好像互换了。
之前是他说话,江怜闷头喝酒;现在江怜反倒变成了鱼缸里咕嘟咕嘟不停吐泡泡的金鱼,而他则是鱼缸外闷头喝酒的那个。
一杯接一杯酒下肚,他变得愈发沉默寡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