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偷偷瞄了个缝，确认自己的脸红得没刚才那么明显了，才终于放下毛巾。

可就算是这样她也没完全放心。

毛巾不管用，那就上冷水！

她又一头把脸扎进了水里，咕嘟咕嘟吐了一分钟泡泡，憋得实在不行了才终于来了波芙蓉出水。

再看看镜子，脸终于不红了，她才终于松了口气，又用毛巾擦了擦湿漉漉的头发，扯扯肩头滑落的衣领，最后鬼使神差的，她的视线再度停留在了角落的那堆瓶瓶罐罐上。

出神片刻后，女鬼小姐忽然抬手拍了拍脸颊，试图让自己变得清醒。

接着，半是自嘲半是哭笑不得，她小声嘟囔了句：

“我绝对疯了……”

“我竟然觉得变成这样也不错？”

……

洗完澡，刷完牙，收拾妥当，略显年迈的客厅门也跟着吱呀一声响了起来。

李愚回来了。

他手上提溜着俩塑料袋，脚边跟着狐狸苏三，推门进来，头也不抬就说：

“今天菜市场有本地的野樱桃卖嘿，价钱挺便宜的，我尝了，挺甜，就……”

说到这儿的时候他正好把头抬了起来，然后他的动作就和声音同时卡壳了，有点滑稽。

正用大毛巾擦头发的江怜下意识转过头，朝他看过去，一脸的疑惑：

“就什么？怎么不说了？”

李愚直勾勾把她从头到脚打量了两遍，欲言又止，结果最后还是没忍住，问：

“你穿的这衣服……好像有点眼熟？”

“……”

江怜的动作一僵，很快就若无其事说：

“啊，这个，我从阳台拿的啊，就挂在那儿呢，我看也没人要啊。”

“……这我的。”

“啊？你的？”江怜只能装傻，“你的又怎么了？害，都几把哥们，我的睡衣洗了还没干呢，借你的先穿穿！”

“……”

李愚下意识想问骗鬼呢？

他清楚记得，阳台上挂着江怜的晾干了的睡衣。要知道酆城这个时节，洗好的衣服都不用脱水，只要不是太厚，往阳台上挂个半小时怎么都晒干了。

真是鬼话连篇。

他刚这么在心里感慨了一句，就看见江怜松开手，任由毛巾在头上罩着，又攥住脚腕，盘腿，俏生生地坐在那儿冲他笑。

“干嘛，”她朝李愚眨眼，又哼哼两声坏笑，“不喜欢吗？我这样穿？”

李愚让她呛得猛咳了两声，才狼狈地捏了个诀。

嗖一下，zip出鞘。

一柄飞剑流光般窜进了江怜屋里，转眼又窜了出来。

江怜定睛一看，发现上面竟然挂着条裤子。

飞剑把那条裤子运到了江怜手边，又嗖一下飞了回去，归鞘。

这时候李愚已经把视线挪了过去，心里默念非礼勿视，嘴上却毫不客气：

“你好歹穿条裤子……不守妇道的东西。”

江怜腹诽了句我也不是女的怎么守妇道？就算守该守的也是男德啊。

不过她倒没得理不饶人，李愚既然给她拿了裤子，人捧人高，那她就给套上。

套上了裤子，李愚总算肯把视线转回来了。

虽然是小楚南，但他毕竟跟江怜这磨人的小妖精同处一屋檐下这么久了，早已脱敏，完全没脸红之类的症状，只是叹了口气，说：

“以后给我老老实实穿你自己的。”

他越这么说哈基怜越有逆反心理，虽然嘴上乖巧说好，可暗地里却嘀咕着“反正阳台在我房间我想穿你衣服还用通知你我就算偷偷穿了你也不知道”。

她的声音故意压得很小，李愚听不清，只是凭直觉认为她绝对又在使坏，于是皱眉问：

“你又嘀咕什么呢？”

哈基怜闻言立马转出一脸的无辜笑容，跟小白花一样，故意耷拉着衣袖说：

“我在说，等我穿完你这件衬衫还用不用帮你洗了，我看不用吧？原味的多好，方便你用了。”

“？”

眼看李愚正逐渐升温，哈基怜却完全不打算给他把温度降下来，反而还打算再添把火，故意四肢并用，沿着沙发从这头爬到那头，像猫，把袖子伸过去给李愚闻：

“喏！不信你闻，真有味道的，我有体香呢，可不是让化妆品给腌入味儿了，是真体香，你闻闻，香不香？”

香不香哈基怜不知道。

但是李愚的身体僵不僵硬人红不红温她很清楚。

哈哈，这就是小楚南的丑态！

她正暗地里嘲笑李愚，头上却忽然有点奇怪的感觉。

“！”

江怜一抖，下意识抬头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