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为活人的老吴五年前就死了。?k,s·w·x*s_./o?r.g^
现在还活着的,是个被全夜游司供养着的阴魂。
“所以老头才会对我们说,老吴和夜游司都是我们这边的?”李愚忽然问了一句。
江怜没回答这问题,而是问:
“你好像一点都不吃惊啊,牢驴。”
“你不也是?”李愚暼江怜一眼,“你应该也猜到了吧?”
江怜只得叹口气:
“一开始只有点朦朦胧胧的猜测,当不得真,后来——也就是现在,关键的证据来了,才算是坐实了我的猜想。”
“在五年前那场人祸中,老吴独自潜入了鬼市,选择和幕后主使者同归于尽,后来也不知道是为什么,大概是因为他也有什么强烈的执念吧?总之他死后变成了阴魂……”
说到这儿,江怜顿住。
她慢慢抬起手,在酒吧昏黄的灯光下欣赏自己那殷红如血的指甲,表情略有迷茫。
“阴魂,或者说鬼……”江怜好像在自言自语一般轻声问,“它们一定就是坏的,就该死吗?”
“……”
李愚被这问题难住了。
江怜又说:
“就连聊斋里也有不少重情重义,明辨是非的好鬼吧?它们也该死么?”
这时候李愚终于整理完了思路。
于是略作沉吟后,他开始尝试回答江怜提出的问题:
“人和鬼之间终究有个无法调和的矛盾——鬼是寄生虫,必须靠汲取活人的阳气存活,愿意留在鬼市中的那部分相对好一些,它们不必汲取太多阳气就能维持理智和生存,但总有些鬼物不甘心只留在鬼市,它们想去到阳间,和活人一样,在阳光下生存。”
“它们当然也有活着的权力,每样生物每个族群都有活着的权力,但如果它们要活着,就要我们这些活人去死,这就有点太不公平了……”
江怜对李愚这番长篇大论一点也不感冒,尽管问题就是她提出的。¨零^点·看^书¨ +追^最\新/章!节~
“所以,你的态度是?”她直接问。
虽然一时没想明白江怜为什么要这么问,但李愚还是毫不犹豫回答:
“害了人的鬼才该死。”
“不赖,”江怜赞许地点头,又问,“那夜游司这档子事怎么说?管还是不管?”
这问题算是一下切中了关键。
李愚认真思考了一番,从侧面回答:
“人家也没管咱。”
“哦——”江怜了然,“夜游司没有管我这个半人半鬼的怪物,所以咱们也不掺和夜游司的内部事务,你是这个意思对吧?”
她刚随口说完,就用眼角余光看到李愚冷不丁朝她伸来了手。
驴哥的大手一把按在了她头顶,揉揉揉,好暖。
“你不是怪物。”
他说,语气蛮认真。
江怜一愣,旋即一巴掌拍开了李愚的手,整个人都在起鸡皮疙瘩。
“口意,好怪,”她嫌弃,“能别这么肉麻吗?你正常点行不李大哥,我听着浑身难受……”
李愚有点尴尬,收回手,摸摸鼻子,恼羞成怒:
“我这不是安慰你吗!还给你嫌弃上了,真是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
没想到江怜闻言立马爽快点头:
“对了对了,对味儿了,真棒!这才是我的牢驴啊……”
接下来便是一番叫人半懂不懂的话,什么“当你怒吼的时候,诸王都只有跪拜”,什么“something for nothing”,什么“眼睛里有狮子的男人”。
李愚忽然就有点理解刚刚江怜的感受了。
“闭嘴,哈基怜!”他恼羞成怒命令道。
让他没想到的是,他这么命令了一句之后,江怜居然真乖乖闭上了嘴。
像只被主人呵斥过的小猫咪,她坐在那儿,红裙鲜艳,表情既委屈又可怜,还有点隐约的不服气。.8*6-k.a,n~s-h*u*.′c\o.m¨
就……蛮可爱。
李愚的气瞬间全消了。
紧随其后的就是无奈。
于是他只能去安慰江怜:
“谁让你满嘴怪话的,还说我说怪话,不是你怪话说得更多?你就不能老实点,听话点?”
没想到江怜听完他这话就嘻嘻地笑。
“难道你不喜欢吗?”她歪歪头,眨眨眼,“像我这样的坏女人?”
李愚没法说不喜欢,更不愿意说喜欢,只能沉默,装聋作哑。
江怜见状就更蹬鼻子上脸了,瞬间进入到了“诶,我有一计”的小巧思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