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儿,徐令荷下定决心,拂去脸颊泪珠咬了咬牙,跪伏在地哭道:“父亲…请父亲大人作主,令荷自甘嫁与严公子为妾!”
徐阶如鲠在喉,心中大憾,脸上顿时泪如雨下,颤抖着伸手想要去将徐令荷扶起。
此时耳边却不合时宜地响起何心隐冰冷的话音:“太师莫要辜负徐小姐的一片孝心!此事要快点去办才是,免得夜长梦多!”
伸着的手就这样僵在了半空,徐阶抬眼望见那青衫男子一副担忧地看着自己,又看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女儿,心中极是苦涩,面上的表情气愤又无奈,一只手狠狠地拍在了床沿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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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徐阶拖着血肉模糊的屁股去到严首辅家中,随着门房带到,见到严侍郎正在与父亲说着什么,顾不了身上的疼痛,见到严嵩就一把扑了过去,徐阶跪地抱住严阁老嚎啕大哭,整得两人久别的至亲一样。
严嵩尴尬地看了一眼儿子,严世蕃冷着一张脸,异瞳闪过一丝冷光,面无表情地看着面前做戏的人。
见儿子不理会,严嵩尴尬地干咳几声,伸手要去拉起徐阶,哪知徐阶抱住严阁老大腿抱得更紧,哭也更大声了。
晦气!晦气啊!不知道的还以为家中死了人呢!
严阁老的脑瓜被哭声吵得要炸了!
徐太师带着哭嗓说道:“阶今日被圣上重重责罚了二十大板,身上之痛切肤入骨!然阶心中却惶恐!恐阁老误会了阶,以为阶是那忘恩负义的无耻小人!”
严嵩被他缠地实在恼火,见他如此说,无奈地叹了口气:“徐太师还是先起来说话吧!你这样让本辅如何与你说话?”
徐阶像才看到自己的眼泪鼻涕沾到严阁老灰锦云纹的衣摆上,收了收眼泪,也没敢站起来,退后一步,跪伏在地上继续哭道:“阶乃老师门生,学生对您更是日夜敬仰!每每听闻您的青词都觉得此词定是天上才有!更何况那字写得这么好!老师才华学识亘古少有!学生自始至终心悦诚服!”
让人面红耳赤的溢美之词徐阶信手拈来,就是精于此道的严阁老听闻也觉得不好意思了。\E,Z′暁.说\网· ¨首~发?
严嵩抬头看了一眼严世蕃,希望儿子能给自己一个提示。
这人上来就是拍马屁,严世蕃实在有点听不下去了,唇畔勾起一抹冷笑,似是嘲讽道:“太师大人如今贵为裕王之师,他日便是大明帝师,何来误会惶恐之说?”
徐阶面上一滞,像是听到了什么可怕的话,诚惶诚恐带着哭腔道:“公子见谅!自入京以来,多得首辅大人与公子照拂,学生虽官至尚书,自请为裕王之师也只是想替老师教导裕王,他日裕王也不至于出了什么岔子,让大人忧心啊!”
:“那太师又为何昨夜进宫奏请皇上立裕王为太子呢?难道你不知道景王殿下…”严世蕃说此话时,面上的嘲讽之意更是明显!说到最后又有着一种警告的意味。
徐阶忍着屁股的伤痛,艰难地扯出一抹苦笑:“公子,阶哪里敢得罪景王殿下?公子也知道,裕王自知不能与景王相比,一直都多有忍让,求的只有一个平安…此事也怪阶自作主张,怕朝中有不识相的人以为裕王有心皇位,要将裕王推至火口,那害的不但是裕王,就是景王殿下也十分为难啊!”
说完徐阶似有所顾虑般抬头看了一眼父子二人,见二人的面色缓和几分才又道:“为了景王殿下与大人,阶才冒死进宫奏请皇上立裕王为太子!按照陶方士之言,双龙不可相会,如果阶真要为裕王筹谋,又怎么在这当口奏请皇上立裕王为太子?这不是要遭皇上厌弃吗?”
父子俩相视一眼,面上的表情又缓和了几分。
圣上因为陶方士的一句话,再也不见两个皇子一眼,如果谁要逆了皇上的意提立太子的事,无疑是要将那个皇子立在火上烤!这个道理靖妃懂得,景王懂得,严阁老父子自然也最清楚不过了!
听闻徐阶去宫中奏请皇上立裕王为太子时,父子二人还以为徐阶是得了什么失心疯,竟做出如此愚蠢的事,如今听了徐阶的解释,竟是一片真心为了景王着想?
既然不是拆台的,对于让一个比自己年长而且官位品阶比自己高的人跪在自己的眼前,确实有些不妥,更何况真如徐阶说的那样,他自请为裕王之师是为了看住裕王的,那拉拢徐阶就非常有必要了。
徐阶面色惨白,一副摇摇欲坠的样子,严嵩首先笑着上前扶起了徐阶,和颜悦色笑道:“徐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