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光阴冷,既愤怒又羡慕地看着晏雪行手中的拂尘。
不管是宫里太监,还是城中一般的方士,所执拂尘样式都一般大差不差,不管兽毛还是桑麻制作,平常人一眼就能看来。可清玄手中的拂尘银丝如雪,光滑柔软得如同银蛇蠕行时的鳞片,又能僵硬得如同钢针,看不出是什么材质所造,周身还透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寒光!
陶鹤鸢细眯着眼,很快认出这是天山道人所传的“祭仙拂”!当年离恨天一战他见识过“祭仙拂”的威力,他永远也不会忘记,当时余修元手持“祭仙拂”杀得脚下一片尸山血海的情形,要不是“祭仙拂”万丈锋芒,天山一派又怎么会只留下他这一脉?
陶鹤鸢神情开始紧张,一脸警惕地望着晏雪行。
这时所有的禁卫军都围了上来,手持长矛指着两人,却又畏缩着不敢上前。
一众大臣挤着扑过去护在嘉靖帝前面,一脸惊恐地看着剑拔弩张的俩人。
两人就这样对峙着,晏雪行刚想问他为何要害皇帝,陶鹤鸢首先出手,拂尘如秋风扫落叶般扫向晏雪行,晏雪行微一侧身,拂尘扫了个空,晏雪行再抬头时,陶鹤鸢已经闪身出了语心殿,眨眼消失在了眼前。
晏雪行自然不肯轻易放过他,众人还没看清怎么回事儿,只觉得语心殿里起来一股急风,再定睛一看,语心殿里哪里还有那个仙姿玉色的身影?
众人都不禁松了一口气,回头去看嘉靖帝,只见他们的陛下依然双眼禁闭,面若观音,肃容慈悲,最妙的是,在嘉靖帝身上,还在若有若无地散发着淡淡的金光!
众人惊骇之余,又齐齐跪地口呼万岁,随着金光彻底消失不见,嘉靖帝也慢慢地睁开了眼睛。刚才他整个人都虚空了一般,仿佛进入了静流水底,一切都在凡尘俗世之外,就好像…就好像羽化登仙只有毫厘之差!这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
看来果然清玄仙君才是能助他成仙之人!
嘉靖帝打消之前对宴雪行的猜忌,急忙问仙君去了哪里,严嵩与徐阶对视一眼,告诉嘉靖帝之后的事,得知陶仙人与蓝仙君打了起来,嘉靖帝忙起身走出殿外,站在玉阶抬头望去,只见一身玄色道袍的清玄仙君手执拂尘站在停云楼的五层重檐之上,犹如腾云站立的仙人,就是重檐瓦顶脆弱,却硬是没有一片瓦砾破碎的响声传来。
而站在他不远处的正是仙翁陶鹤鸢,此时的他就站在重檐的另一端,手执拂尘,神容肃穆,如同一只冷眼俯瞰的仙鹤停在那里。
:“仙君应该知道,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江山千秋万代,万物皆有定数,所谓矮木枯于野,高树壮于林,一切生生死死皆是凡尘过客,清玄仙君何必太过执着?”陶鹤鸢轻叹一声,目光里似有惋惜。
:“ 知错能改,善莫大焉!贫道劝仙人回头是岸,念在师门情分,贫道或许手下留有几分情面,如若不是…!”说到最后,晏雪行手中的“祭仙拂”已经蓄势待发,只差陶鹤鸢说一个“不”字,内力就会催发机关,让他死于毫雨密林之中!
陶鹤鸢年过百岁,见识世面极广,与人交锋更是不计其数,还没等晏雪行发难,陶鹤鸢便首先躲避,只见他拂尘甩动,真气如同一把利刃向晏雪行袭去,晏雪行腾空而起,只是脚还没落地,面前就被陶鹤鸢扔出的七彩霹雳火珠的烟雾淹没,透过五彩斑斓的烟色,隐约看见一个身影一闪,纵身跃下了停云楼。
嘉靖帝与一众文臣看得惊奇,他们先是看到陶仙人如飞鹤腾云般飞跃落下,那玄色道袍的身影也紧追了过去,留在面前的,只有秋风吹散不去的七彩云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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