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身后,沈赫负手默不作声站在那里,王猛觉得,大概说书先生讲的鹤立鸡群就是这样的人吧?
:“可以拉上来了!”沈赫望着甲板洞口不断滚出水泡,开口吩咐道。
一声令下,七八个乌伤人包括王实一起小心拖拽着绳索,王猛觉得惊奇,这些人平时都是些好勇斗狠之徒,就是自己死去的大哥也不见得能使唤得动他们,怎么姓沈的吩咐他们就唯命是从了?
王猛怀疑的目光再次打量沈赫,沈赫也不介意,只是微笑着看向甲板洞口,这时一名士兵从海里爬上来,光裸着上半身眼睛被海水浸泡得发红肿胀,可他丝毫没有在意,上来第一句就是冲着沈赫喊:“沈兄弟!平衡木已经绑牢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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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就算再有风浪也不会容易断了!”
沈赫微笑着点头,以一种居高临下的姿态向他伸出手,那名士兵见了非但没觉得羞辱,反而像是得到恩赐一般,咧着嘴顺着沈赫的手用力一拉,纵身跳上了甲板。
:“辛苦了!”沈赫声音温和,随即递上合身的干净的衣服。
对于同乡对沈赫的态度王猛更觉得震惊!一夜过去这人究竟做了什么?居然能让这些马大三粗的人如此信服?难道他们都忘了大哥就是因这人而死吗?
:“去喝些热姜汤吧!别着凉了!”
沈赫像吩咐自家人一样,那乌伤人穿衣服的动作一顿,感激涕零到差点没“哇”地哭出声来。+x\d·w¨x.t^x,t¨.`c?o-m,
修理平衡木的事情已经完成,大家很快各自散去,只有王猛还愣在原地,甚至心底慢慢燃起一股愤怒!
这些人都是同一个地方几大宗族里出来的人,就算从前不把他们王家人放在眼里,可好歹也是宗祠之间互有姻亲的同乡!姓沈的挑起事端害大哥触犯军规送了命,他们怎么能因为一时恩惠就忘了他们之间的仇恨了?
:“二哥,其实我觉得…你也不要再针对沈兄弟了!”
王实搀扶王猛犹豫了半晌,叹息许久才道:“先不说他在关键时候救了大家,昨天晚上大家病的病,倒的倒!要不是沈兄弟指挥,我们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王猛冷笑:“真是笑话!风帆是大家一起拉起来的,怎么就全变他的功劳了?再说了,楼船没有沉没大海,他不也幸运活着吗?”
王实:“可是没有他接好桅杆,谁出力也没用啊!并且…你昨天晚上差点被烧死,是他帮你换的干净衣服,给你救命药丸…就说这些,我们怎么能不记他的恩情?”
王实双手一摊,王猛被说得哑口无言。
:“我没让他救…!”王猛还在嘴硬,王实突然觉得自己二哥真是不讲情理!
:“人家也没让咱报恩…”王实心里很不是滋味,嗫嚅着声音道:“算了!你还是好好养伤吧!大哥不在,幺儿只有你这么个哥哥了!你是不知,黄家和李家都少很多人了…”
说到死去的同乡,哥儿俩一阵沉默,最后王实实在觉得压抑,干脆扔下二哥干其他事去了。
接下来的日子王猛接触沈赫的时间并不多,一来他还在养伤期间,二来王氏宗祠出来的一帮堂兄弟死了没剩几个了,除了石家,黄家、李家几乎死伤过半,就连一直巴结石在山的李家也少了不少人。
还好有分散在其他船上的宗亲,要不然按照自己所在楼船死人的比例,乌伤出来的人估计一大半都不能活着回家了!
:“王二哥辛苦了!”一直跟在石在山身边的李耘看见王猛关心地道。
王猛客气了几句,继续着手里的活。
李耘:“千总这次病得不轻!本来在江湾河道就晕船,这次船舱里还被呛了水,千夫长这次怕是要落下病根了!”
王猛闻言并不出声,能活着已是万幸,就算旧伤未好也要出来收拾船上破损,也总比那些葬身大海的同伴要好,他还能说些什么呢?
就这样走了十天左右,一路南下都非常顺利,唯一变化的是石在山已经有所好转,由李耘扶着,他已经能站船楼上指挥事务了。
船上人员稀稀落落,由于之前的风浪,活下来的很多人大多伤寒并未痊愈,因此王猛在拉风帆绳索时,总能听到周围一片此起彼伏的咳嗽声。
还有两天就能进去福州海港,腊月的海风又猛又冷,王猛真希望在日落时能到达福州,这样他们许多感染风寒的同乡得到医治,大家就能一起共同进退了!
:“千总大人,求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