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天大的胆子也不敢与倭人有什么瓜葛,要不是海货生意利润太大,这些贼人也不会冒着生命上岸了!”
沈赫见他已经想通其中关节,拉住缰绳停在原地问:“将军打算接下来怎么办?”
夜幕低沉,今夜注定是个没有星光的黑夜。
戚长锋望向泛着微弱波光的江面,长长叹了口气:“暂时还没想过,但我知道,自负是要讲实力的,从前我手下那些兵训练得还行,可那些乌伤人却有些难办。他们大多出身乡野,管教他们不是件易事,并且他们大多数同宗同族,用太强硬的方法怕适得其反引起兵变,别到时倭寇没打到,自己内部反而乱起来了。”
沈赫:“桃花巷虽然简陋,但胜在场地够大,趁过年这段时间,将军正好可以整顿军马,到时就算总兵有什么部署,也不至于手忙脚乱。”
听到沈赫说总兵部署,戚长锋心中微动,脑子里旋即涌上许多打算。
黑夜看不清楚对方眼睛,只听得沈赫又道:“厉兵秣马是将军的强项,但这些乌伤人未必就野性难训,将军也知道,不管他们如何不服管教,当兵的最终目的也不过是锦衣还乡,挣个军户名头,如果跟着将军有酒喝有肉吃,难道还怕他们不忠诚么?”
***
二人回到桃花巷已经将近戌时,还未到军营,陈叔烈与几个侍卫远远便迎了上来。
牵马归槽的任务落下沈赫身上,二人分开时,戚长锋还不停叮嘱沈赫要保重身体。
:“沈兄弟,你回来啦!”
与戚长锋分开,沈赫刚把马牵到槽房,王猛便笑着迎了上来,并且很狗腿地接过沈赫手里的缰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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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故意在这等我,有话要说?”
从外面回来,沈赫的嘴唇被冻得微微发紫,就连嘴里吐出来的话也如腊月的天一样没有温度。
:“瞧你这话说的!没事我就不能找你吗?”
王猛脸上堆满了笑容,尤其在灯笼微弱的火光下,大脸盘子看起来是那样的讨好谄媚。
:“有话说,有屁放!大老爷们婆婆妈妈的做什么?”
沈赫觉得有些好笑,王猛眼珠子一转,一把搂过沈赫的肩头,笑道:“这里不好说话!这样,我那还剩些酒,我让王实早热好了,咱一起再喝点…”
就这样,沈赫被王猛搂着脖子强行拖进营帐,沈赫心中也不知翻了多少个白眼:他们之间好像还没熟到这般地步吧?
好几次沈赫都想挣脱王猛的魔爪,但奈何王猛身材高大,动静大了一路上还有许多人望着他们,毕竟王猛是在示好,沈赫也不想在人前落他面子,于是只能任由他拉着自己。
一进营帐,几个王姓宗亲的男人正在把整理被褥,说是整理被褥,其实是在把棉絮褥子翻起来。
:“这是王莒,这是王林,这是王准,这是王郊…”
王猛向沈赫一一介绍自己的同乡,虽然之前大家都见过面,但这样郑重其事介绍还是第一次。沈赫知道,他们大概不再排斥自己了,甚至把自己当成自己人也说不定。
:“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发生什么事情了?”
沈赫见他们面色都不太好,疑惑问道。
几个男人互相看一眼,眼神躲闪着明显有话要说,但好像又谁都不愿先开口。
:“我们的被褥被人用水淋湿了…!”
最后忍不住开口的是几个人之中年龄最小的王郊,借着灯火光亮,沈赫果然看到了青黑色的褥面有潮湿滴水的痕迹,并且由于被褥过于湿漉,在翻动被褥时,王郊他们袖口和衣摆都粘了水渍。
天气这么冷,士兵和衣而睡这点棉被也只勉强能让人睡着,如今被人泼湿,今晚他们谁也不用睡了!
很明显,有人在针对他们。
:“你觉得谁干的?”沈赫回头问王猛。
王猛支支吾吾不回答,挠着头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
:“小兄弟,和你同乡们去找来些竹竿,把湿被晾在马场中间。”
沈赫很快下了决断,不用猜他也想得到是谁干的,不单是他,其他人其实也猜的到,不消说,肯定是王二出了风头后又被将军提拔,遭人嫉恨了呗!
:“这样会不会把事情闹大呀?”
对于沈赫的建议,年龄最小的王郊刚想动手抱起湿被子,王猛却犹豫着想要阻止。
:“难道你怕了?你别忘了,你们来到军营是做什么的!”沈赫的语气不容置疑:“你们来福州打倭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