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谭龙沉默半晌,然后满脸苦涩地说:“怎么会不知?当年父亲为了救你,还与陆都督交换过利益,要知道你可是姨母的亲外孙,沈家的唯一血脉,谭家不可能见死不救,要不是你父亲执意弹劾首辅…”
:“这么说,大人与父亲同是表亲,沈赫理应叫您一声表叔父…?”
沈赫这一声“表叔”更令谭龙肝肠寸断,谭龙哭着应了一声,这可是他浅浅小表妹唯一的儿子啊!
:“表叔父,可否告诉沈赫当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沈赫眼眶湿红一片,脸上是压抑不住的痛苦表情。
:“孩子…你知道又能如何呢?算了吧!还是…算了吧!”
谭龙哭着摆摆手,显然不想再提起当初。
:“请表叔父告诉沈赫,父亲他果真叫做沈兆筠,他果真为了弹劾严嵩不顾全家性命,而被杖毙午门么?”
青年人压抑着声音,即使过去几个月,他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父亲会是沈兆筠那种顽固迂腐的人。
:“听侄儿这话,你是在怪你父亲?”谭龙满脸错愕:“你父亲刚正不阿,为天下人所称颂,你…居然责怪他不管家人性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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泪水滑过苍白的脸庞,沈赫声音颤抖:“难道不是吗?大人可知沈赫是如何长大成人?当年我一个十一二岁什么都不知道的孩子,被丢在暗无天日的秘营,每一次活着都得杀死新认识的同伴,沈赫不懂什么狗屁道义,就连陆秉我还曾以他为父,是他教我事事圆滑,告诉我要对龙椅上的人要忠诚!可有一天你们却告诉我,我所忠诚的人下令诛我全家!举起屠刀的人我还曾以为父母!这不是认贼作父又是什么?!”
沈赫悲愤难当,拳头紧握眼睛血红一片,谭龙真怕他会失控发狂做出些什么来,举手想要阻止,痛苦地道:“怪不得你父亲!兆筠他尽力了!为天下百姓他无愧于心,虽辜负亲人,可他将此身献于道义,作为他唯一的儿子你理应为他感到自豪!而你的母亲,当年本可以留住一条性命,但她性情刚烈,宁死也不愿流落官店辱没了你父亲,殊浅表妹她…孩子啊!活着才是最重要的,你应该放下仇恨好好生活,毕竟…沈家郭家甚至我们谭家都付出了代价,无论如何,叔父也不愿见你再有什么不测了!”
沈赫身体冰冷,麻木地看着谭龙涕泪交加,也可能是表叔父情绪过于激动,竟让沈赫觉得无法呼吸,头顶天旋地转差点就要晕倒。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绝望中沈赫抛下谭龙跑了出去。
怪不得从前见老尚书时他总一脸慈爱地看着自己,谭总兵好像也特别喜欢自己,当时他还以为是官场的你我逢迎,却没想过他们都是自己母系一族的表亲。
***
:“谭总兵回去福州府了,临走交待我要好好照顾你…”
五月夏风微凉,戚长锋找到沈赫时,他正站在关楼黑色的礁石岸边发呆。
海风拂过青年人清瘦白皙的脸庞,鬓边碎发随风飘动,也不知道他在想着什么,戚长锋看着他只觉得自己心里莫名发苦。
:“我们还是不是兄弟了?”
沈赫没有回答,戚长锋又问:“究竟京城发生什么事情了?”
为什么从前和晏公子好好的现在一字不提?还有陆家,关于梁音的死,为什么漏洞百出的命案陆指挥使查都不查就请求陛下治沈赫的罪?最后和谭总兵又是怎么一回事儿?谭总兵处事圆滑,事不关己他一般能避则避,为什么营帐里与沈赫吵得这么厉害,最后能红着眼睛从营帐里出来?
沈赫缓缓转过脸,苍白的嘴唇仿佛没有一点血色,他的声音特别轻:“十几年前,沈家有个书童叫灿生,由于家主弹劾贪官触怒昏君,沈家最终被抄家灭族,而他一个奴才为了保护主人的一点血脉连夜带着小主人逃走…”
:“可他一个没有武功也无人脉的下人,如何能逃得过锦衣卫的追杀?最后落得个小主人下落不明,他也被人毒哑丢到陆家田庄里,十几年来像牛马一样没有了日夜。”
:“十六年后,他被摧残不成人样,再次见到他的小主人时,却发现他温润如玉的少爷居然成了杀害父母侩子手的养子,少爷变得铁石心肠,麻木不仁,把昏君当成主子忠诚,侩子手做了义父,灿生自己这么多年来牛马的田庄也是这个姓陆家里的,而他死到临头却还要劝小主人放下仇恨重新生活,就像这一切主人都不曾知道,没有发生过一样。”
一滴泪从红得妖艳的眼角滴落,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