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始还以为家奴告诉自己假消息,师父并没有来,他还是一无所知,他们仍然是最亲密的师徒。
然而犹豫半炷香,蓝新始还是忍不住往里探了个头,只一眼,便看到厢房圆桌旁坐的人。
那人趴在桌上鬓发凌乱,身上天青色的道袍也皱巴巴的,不用细看,必定是师父无疑。
以前与沈叔在一起时他就偏爱天青色,只可惜自从沈叔去了福州,蓝新始就再也没见过师父穿这一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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宴雪行握着信笺的手遮盖头顶,原本太极玄珠发带系着的发髻也被掩盖,蓝新始看不清他的脸,然而随着他身体猛烈的颤动,蓝新始知道,师父这是…哭了?
蓝新始还是没有做好面对师父的准备,正想转身就逃,哪知里面师父抬起头,蓝新始分明看见他红肿的眼眶与鼻尖滴落的泪水。
宴雪行揉了揉红肿的眼睛,只一个冷漠的眼神,蓝新始便不由自主地讷讷走过去跪在师父的脚边。
:“师父…”
蓝新始大气都不敢出,不知道师父会怎么惩罚自己,但自己所有一切都瞒着他,肯定是做错了。
:“还有吗?”宴雪行翻了翻信箱指着蓝新始问。
蓝新始以为会受到宴雪行责罚,没想到却是问信,蓝新始把头垂得更低了,回答道:“…最后一封信是上个月的,全在这了。”
:“你撒谎!”宴雪行拍着桌子怒吼:“明明之前每天都有信来,怎么上个月就没了?!”
:“师父,真的全在这了!始儿没有撒谎!”蓝新始肩膀抖了抖,声音低如蚊呐。
宴雪行站起身,将手中的信笺仔细整齐折叠放在信封里,那里每一个笔迹他都十分熟悉,他不允许有任何毁灭它们可能。
:“你什么时候跟太师的人搭上关系的?”
宴雪行的声音冷若冰霜,听不见情绪,蓝新始心中一痛,抬起婆娑泪眼茫然地望着宴雪行。师父他…已经开始连“始儿”都不愿意叫了…
宴雪行继续整理手中的信件,按照顺序一封一封放在盒子里封存好。
:“难道你不需要给为师个交代吗?”宴雪行冷冷地道。!优!品·晓-说′罔! ¢已/发^布!罪*辛,章^結·
蓝新始没办法,只好如实回道:“陶然庄看桃花那一次…”
陶然庄?宴雪行仔细回忆着这个名字。
其实不用怎么思索,宴雪行便能记起来,那是来京城不久沈赫唯一一次带自己去看桃林的经历。当时裕王为了掩人耳目与自己见面,在和兰朝姑娘离开后又去而复返,并且宴雪行记得那时自己还拒绝了裕王。然而除了被杨连成那死变态找麻烦之外,便是蓝新始的无故走失,当时他们都以为是意外,没想到居然是阴谋…?
:“是常大哥…就是那个叫常玉春的,他们以始儿父母性命相逼,要是不帮他们…他们说,会杀了我娘…!”
宴雪行怔了怔,瞳孔微缩:“没想到居然那么早,你忘了当初贫道是怎么救的你吗…?”
:“…始儿没忘,可是师父,假如您是始儿的话您能怎么做呢?”蓝新始满脸苦涩,当年父母不但想要将他卖给象姑馆的人,还真真切切把自己做了易子而食的交易。
然而老头的性命他可以不顾,却怎么可以不管他娘?那可是生他性命,哺育过他的母亲啊!
可是蓝新始忘了,当年荆州城隍庙他的母亲可是一声不吭让他换给了别人,也不知道与他被换食的那个孩子怎么样了,有没有幸运被人救下,还是…?!
宴雪行沉默良久,他不明白,难道自己对他还不够好吗?
:“所以,你偷了我的剑,太师的人用它杀了陆秉?”毕竟在沈雪园,蓝新始是宴雪行和沈赫唯一不设防的人。
蓝新始心虚点了点头,支吾着道:“太师说…严首辅权倾朝野,多年来又深得皇上重用,就算他老人家这么多年侍奉皇上也还比不上首辅一半,所以,他必须借助师父您的力量…”
蓝新始说到这,心虚一般看了看宴雪行继续道:“常大哥说,师父即使靠着一腔热血真心为他们所用,他们也是不放心的,要扳倒严家,助陛下修道的人很重要,更何况太师认为只要有陆指挥使在,他就一日不可能扳倒严党…”
:“所以他们利用你偷贫道的剑,好来个一石三鸟?”
既可以离间与沈赫的关系,又可以除去陆秉这个最大的变量,毕竟严家过于强大,皇上即使沉迷修道,也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