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池田手中的武士刀重重地拍在桌面上,发出一声巨响。,q?i~s`h-e+n′p,a¢c!k^.-c¨o.m?
他的脸色己经难看到了极点。
军事、工业、航运、慈善、舆论……美国、德国、法国、奉系军阀……上海滩的黑白两道……
这个陈枭,在短短不到一年的时间里,竟己编织出一张如此庞大而坚韧的利益网络。
动他,己经不是杀死一个帮派头子那么简单,而是要同时与上海滩乃至中国最具权势的一批人开战!
只要失手一次,迎来的,必然是这头巨兽最疯狂、最致命的反扑。
良久,池田才缓缓吐出一口浊气,眼中闪过一丝屈辱和不甘。
“传我的命令,”他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天起,约束所有在沪侨民、商会以及驻军,保持最大限度的低调!”
“在没有绝对把握之前,绝不允许任何人、以任何形式,再与鸿兴会发生冲突。”
“哈依!”犬养-健虽然不甘,但也只能领命。这无异于承认,大日本帝国在上海,被一个中国人打得抬不起头来。
“这不代表我们就此罢休。”池田的眼中重新燃起一丝阴冷的火焰,“本土己经派来了一支‘特别行动队’。”
“你的任务,就是立刻与他们进行接洽,利用你对上海的熟悉,为他们提供一切必要的情报和便利。”
他重新拿起武士刀,看着刀身上映出的自己冰冷的脸。^咸~鱼`看^书` ,埂,鑫!醉,筷′
“既然常规手段无法将他置于死地,那就用我们最擅长的手段,从阴影中,将他和他所有珍视的东西,一点一点,彻底碾碎!”
……
与日本领事馆的阴冷肃杀截然不同,福安里的小洋楼内,温暖如春。
壁炉里的火焰烧得正旺,发出噼啪的轻响。空气中弥漫着白小蝶亲手炖的鸡汤的浓郁香气。
腊月二十,年关将至,整个上海滩都透着一股喜庆和忙碌。
陈枭从背后轻轻拥住正在为他整理衣领的白小蝶,下巴抵在她柔顺的发间,深深吸了一口她身上好闻的清香。
连日来的算计与杀伐带来的疲惫,在这一刻仿佛都被这温暖所融化。
“小蝶,快过年了。”陈枭的声音柔和下来,“你……想家吗?”
白小蝶整理衣领的手微微一顿,眸光黯淡了些许。
她转过身,依偎在陈枭的怀里,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有些发闷:“家……我没有家了。”
陈枭心中一疼,将她抱得更紧了些。
“我老家在河南。”白小蝶的声音很轻,像是在讲述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年我十五岁,家乡大旱,地里连草根都挖不出来了。爹娘就带着我和我弟,还有爷爷,跟着村里人一起逃荒。”
她的眼圈微微泛红,却倔强地没有让眼泪掉下来。
“路上……爷爷年纪大了,没熬过去。*比′奇′中¨文-网, !更`辛^罪.快,后来又闹瘟疫,爹和娘也……”
“就剩下我和我弟两个人,一路要着饭,不知道怎么就流落到了上海。老家,早就没有亲人了。”
陈枭静静地听着,心中五味杂陈。他能感受到怀中这具看似柔弱的身体里,蕴藏着怎样坚韧的灵魂。
他低头,吻去她眼角沁出的一点泪光。
“傻丫头,”他捧起她的脸,认真地看着她的眼睛,“谁说你没有家?这里,就是我们的家。”
他顿了顿,一个念头在心中升起,并且迅速变得清晰而坚定。
“小蝶,过年,我们回家。”
“回家?”白小蝶愣住了。
“对,回我的家。”陈枭的眼神里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温柔,“我娘还在老家呢,算起来,我也好几年没回去看过她老人家了。”
穿越而来,他继承了陈小的一切,包括那份深藏在记忆底层的,对母亲的思念。
以前,他是烂命一条,朝不保夕,不敢去想这些。
但现在不一样了,他有能力,也有责任,去弥补这份亏欠。
“你,我,还有你弟,我们一起回去。”
陈枭看着白小蝶,语气无比郑重,“去见我娘,让她看看她的儿媳妇,有多好。”
白小蝶的眼睛瞬间瞪大了,不敢置信地看着陈枭。
去见他的母亲?以……儿媳妇的身份?
一股巨大的喜悦和暖流瞬间冲垮了她心中所有的悲伤和不安,泪水再也忍不住,簌簌地滑落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