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看着而已,每周取复制品的时候,都是在卫生间里快速取出,然后马上送到客厅储物箱里,只有装满一个箱子盖上盖子的时候,能有些许成就感,其它时候都是麻木的。
这些金子,取了只是放着,不取,又觉得亏了。
唾手可得的金子,就跟上赶子倒贴的美女一样,没了趣味。
她可以预见,自己这辈子都无需发愁金钱,想用金条当地砖也是可以的,她有限的认知,也想不出来要如何豪阔地生活。所以,这六十口箱子带给她的兴奋,也只有没打开箱子之前的那几天比较强烈而已。
又过了半个月,桃色事件也有了处理结果,那个文工团女演员似乎家里关系比较硬,事发后,她很快就调到东海舰队的文工团去了,而那个相貌堂堂的政工干部却提前转业回了地方,离岛前,相熟的家属在码头给他们送行,他媳妇忽然一屁股坐在码头地上,拍着大腿悔恨地哭天抹泪,别人越是劝她,她越扇自己的嘴巴,骂自己为什么非要去揭发那对狗男女。
没几天,安杰的兄嫂带着小女儿安怡上岛了,他们照例带了夸张的大包小裹的礼物,安泰对着江德福是满脸堆笑,脊背永远微微地弯着,像是随时听令的奴才。
安杰没有去码头迎接,故意摆出一副不高兴的样子来,江德福训了她几句,亲自去码头接了。
丁济群陪着去的,回家说,“这些个资本家,心眼实在太多,老江都够鬼道的了,还是免不了让安杰给戏耍,你说她不去,老江就得去吧,司令员都亲自去码头接了,她哥嫂一家不就得了天大的面子!”
“那也比不打招呼就上门,蹲在师部大门口丢脸的好多了。”
“哎你这个娘们,八百年了你还提!”
“八千年也要时常拿出来提一提,免得某些人忘记了,哪一天又招了什么人来家里当家作主!”
“好好好,媳妇我错了,我错得离谱了。”丁济群现在学会投降了,这样是最快结束争端的最好办法,这次非常会做人的安泰一家,还给丁家带了礼物,一包青岛香肠,还有一包东北木耳,也许并没带,只是在码头见到接站的丁济群临时决定的。
丁济群收下礼物,自然要回礼或者请客吃饭,媳妇不配合怎么能行,所以他果断投降了。
只要他投降,齐霁就优待俘虏。
丁济群的这种不抵抗政策,长久下来,让他失去了大量主权和领地而不自知。
隔天丁家请江家一家、安泰一家和江德华一家来做客,八个大人七个孩子,分了两桌,热热闹闹地吃了顿饭。
江家四个孩子对安怡充满敌意,且毫不掩饰,他们知道,母亲娘家的亲戚又来打秋风了,他们拎的那些看起来明晃晃的礼物,根本没法跟父亲给他们的利益相对比,说白了,这些表姐表妹,占用的都是他们的资源。
所以,继欧阳姐妹的安屎安屁之后,兄妹四人又给安怡起了个外号叫安台。他们不是不认识字,而是故意将它念成白字来羞辱安怡。
安杰嫂子在饭桌上,将丁家夸了一个遍,将岛上比作了桃花源,语气中的艳羡,让齐霁这些生活在偏僻小岛上的人,自豪感和幸福感都爆棚了,不自觉就对生活在青岛的安泰一家充满了同情。
齐霁去厨房取碗,亲耳听到院子里,一群孩子叽叽喳喳喊着“安台”,安怡气得鼓鼓的,“没文化,我叫安怡!怡然的怡,怡是快乐的意思!你们懂不懂?”
“怡什么怡,你咋不叫安姑,安婶呢!”江卫民嘁了一声。
江亚菲扒拉开他,冷冷说,“我们就是没文化,也不知道快乐不快乐,我们就叫你安台,怎么了!”
江卫民又凑过来帮腔,“对,就叫安台,台弯的台!”
院子霎时安静了几秒,“啪”,江卫东一巴掌扇到弟弟脸上,“我让你胡说!”
江卫民赖叽叽地哭起来,“呜呜呜,你打我干啥!”
江亚菲说,“该!打得轻!”
屋子里的大人,或许没听到,或许听到了,不过大家的表情都没什么变化,安杰的嫂子正在拼命赞美齐霁的手艺实在太好,说丁济群真有福气。
来了岛上,少不得去海边赶海或者钓鱼,因为安杰工作忙,齐霁还带着安泰一家到师部大院里参观了一圈,远远看了司令部,去了大礼堂,又去看文工团排练,路过通信连,又把三样叫出来见人,安杰嫂子羡慕地说,“这岛上是真好啊,在这里当兵是多么幸福和光荣的事啊!秀娥嫂子真是好命,小儿子守在你身边当兵,哪像我们安晨,在广州,我都三年没看到他了!”
真的是有比较才有幸福,齐霁都觉得安泰一家上岛后,自己都幸福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