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视中,丹元神君的赤衣已经被烧得只剩半截,可那团神火却在土行的滋养下,重新燃起微弱的红光。她突然明白了沈砚秋的毒计——木火焚心不仅要伤她的心神,更要逼张三明耗损自身神元相救,好让两人都困死在这场五行逆乱里。
“青帝剑……”她艰难地抬起另一只手,指向掉在地上的剑鞘。张三明立刻会意,一脚将剑踢到她面前。蒋家娉握住剑柄的瞬间,肝神龙烟的青袍虚影突然从剑脊浮现,与她体内的土行光粒产生奇妙的共鸣——不是相克,而是一种被强行调和的共生,就像冰与火在极寒极热的临界点上暂时共存。
!“走!”张三明趁机架起她的腰,土黄色的光茧再次收紧,将那些还在燃烧的绿火彻底隔绝在外。蒋家娉能感觉到丹元神君的气息在缓慢恢复,只是张三明的脾神虚影已经变得透明,黄衣上的谷穗几乎散尽,这让她心口的疼比木火焚心更甚。
苏九黎看着他们冲向安全通道的背影,突然咳出一口血。她的心轮位置已经裂开细小的血缝,离火剑的虚影正在迅速黯淡,但她还是转身面对涌来的最后一波绿火,嘴角勾起一抹决绝的笑。至少,她护住了想护的人,哪怕代价是心神通灵彻底溃散。
张三明抱着蒋家娉冲出实验室时,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热浪掀飞了他的道帽,露出被汗水浸透的头发。他低头看向怀里的人,蒋家娉的脸色依旧苍白,但缠绕在手腕上的绿火已经熄灭,只是那截被烧伤的衣袖下,隐约能看见青金色的血管在缓缓流动,像有什么东西正在她的血脉里悄然改变。
“你的脾神……”蒋家娉的声音很轻,带着劫后余生的沙哑。张三明摇摇头,示意她别说话,可内视时看到的景象却让他心头一沉——自己的脾神常在正坐在黄庭宫里,手里的谷穗只剩下光秃秃的杆,这意味着至少三个月内,他都无法再动用土行符箓,稍有不慎就会引发内景崩塌。
远处传来警笛声,大概是爆炸惊动了山下的人。张三明抱着蒋家娉钻进密林,月光透过树叶洒在两人身上,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光影。他突然想起《黄庭经》里的一句话:“五行相推,神我自宁”,可刚才那场生死一线的相救,哪里是相推,分明是用命相搏。
蒋家娉突然抬手,轻轻碰了碰他渗血的嘴角。她的指尖还带着木火残留的温度,却让张三明的心莫名一颤。“下次……别再用精血催符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哽咽,“我这条命,不值得你耗损神元。”
张三明没回答,只是抱紧了她往深山走。夜风里传来草木生长的声音,那是实验室的木火禁术余波引发的异常,却让他想起蒋家娉后颈的青帝胎记。他突然很想知道,当沈砚秋看着监控屏幕里这场舍命相救时,那双总是藏着算计的眼睛里,会不会有一丝意外。
实验室的火光还在远处燃烧,映红了半边天。张三明低头看着怀里沉睡的蒋家娉,她的眉头还微微皱着,像是在梦里仍在对抗那焚心的绿火。他轻轻用指腹抚平她的眉峰,指尖触到一片温热——那是她未干的泪痕,混着刚才咳出的血,在月光下泛着淡淡的赤金色,像极了丹元神君的火焰纹章。
密林深处传来不知名的鸟叫,三长两短,是道枢会约定的安全信号。张三明加快了脚步,怀里的重量很轻,却让他觉得肩上的担子无比沉重。他知道,这场关于基因与神格的战争才刚刚开始,而他和蒋家娉,已经被卷入了命运的漩涡中心,再也无法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