睛眯成了一条细细的缝,从中闪烁着毫不掩饰的、恶毒的幸灾乐祸的光芒。她一拍自己那粗壮的大腿,发出“啪”的一声脆响,然后扯着那尖细刺耳的嗓子,高声叫道:“活该!真是活该啊!太他娘的解气了!让他孙浩个小王八羔子当初抢我们家的钱!让他害我们家东旭在厂里抬不起头来,被人戳脊梁骨!让他害我们家宝贝棒梗差点没钱看病,受那么大的罪!这就是老天爷给他的报应!是活该的现世报啊!看他以后还怎么嚣张!还怎么在我们面前得意!让他也好好尝尝被人戳着脊梁骨骂,被人当成怪物一样指指点点的滋味!”
她一边说着,一边还得意忘形地手舞足蹈起来,仿佛孙浩此刻就跪在她的面前,任由她打骂羞辱一般,那副小人得志、丑态百出的嘴脸,在昏黄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可憎,令人作呕。
昏暗的屋子里的三个人,都完全沉浸在这场由他们一手策划并自认为“完美”实施的“胜利”的喜悦之中。他们互相吹捧着对方的“高明”,互相恭维着彼此的“功劳”,唾沫横飞地幻想着孙浩在得知这个足以摧毁他人生的恶毒谣言后,那痛不欲生、万念俱灰、甚至寻死觅活的凄惨下场。他们仿佛己经看到,孙浩被全厂所有的人指指点点,被所有适龄的姑娘像躲避瘟疫一样避之唯恐不及,最终只能孤独终老,在无尽的绝望、悔恨和世人的嘲笑声中,凄惨地度过他那“残缺不全”的余生的悲惨景象。
他们以为,自己这一次,是真正地、彻底地掐住了孙浩的命脉,是毫无悬念地赢定了这场旷日持久、让他们受尽憋屈的“战争”。他们以为,这个“绝户”的标签,将会像一道永远无法挣脱的、刻骨的烙印,永远地将孙浩钉在耻辱柱上,让他永世不得翻身。
然而,这些被深植于骨髓的仇恨和如同毒蛇般噬咬着他们内心的嫉妒,彻底蒙蔽了双眼的所谓“胜利者”们,却根本不知道,他们此刻的得意和狂欢,在不久的将来,将会显得何等的愚蠢和可笑。
他们更不知道,他们这一次看似“高明无比”、“一击致命”的毒计,所彻底惹怒的,根本就不是一个可以任由他们随意拿捏、肆意欺辱的普通孤苦年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