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声里混着呜咽,听得人头皮发麻。
“您看伤口都化脓了!”阿宁红着眼眶再次扑上前,却被沈梦雪一脚踹在膝盖上。
少年单膝跪地,仍死死攥着她的衣角不肯松手。“小姐!您忘了吗?小时候您被猫抓伤,是姨太太背着您跑了三条街找大夫!”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沈梦雪瞬间僵住。她的笑声戛然而止,空洞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清明,随即又被更深的痛苦淹没。“小姨……”她喃喃自语着,突然蹲下身,双手抱住脑袋剧烈地摇晃,“不是私奔……不可能……”
夜风卷起她散落的发丝,红格纹针织衫下摆沾满泥污。
沈梦雪蜷缩在地上,像一只受伤的小兽,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滴落在烧焦的布料上。
阿宁心疼地伸手想要触碰她,却在指尖即将触及的瞬间,被她猛然抬头的眼神骇住——那双平日里温柔的淡紫色眼眸,此刻翻涌着惊涛骇浪般的绝望与愤怒。
墨未萧拨开人群冲来时,玄色披风猎猎作响,如同一道划破阴霾的夜幕。
他在沈梦雪面前骤然停下,带起的劲风掀翻了脚边摊贩的竹篮,却浑然不觉。
望着少女蜷缩在地、发间凌乱的模样,他的心猛地一揪,眼底泛起疼惜与自责。
\"雪儿!\"他疾步上前,单膝跪地,一把将浑身颤抖的沈梦雪拥入怀中。
她挣扎的力道撞在他坚实的胸膛上,却仿佛撞在一团棉花上,尽数被他化去。
他紧紧箍住她,下巴抵着她的发顶,能清晰感受到她剧烈的心跳声,如同惊弓之鸟。
\"听太子哥哥说,\"他声音低沉而温柔,手掌轻轻抚摸着她凌乱的发丝,一下又一下,试图抚平她内心的惊涛骇浪,\"小姨不是私奔,她只是向往外面的世界。\"
他感觉到怀中的少女猛地一僵,呼吸都停滞了,\"小姨那样自由洒脱的人,怎么会甘心被困在深宅大院里?她只是去追逐自己想要的生活了,等过几年她玩儿够了就自己回来了。\"
沈梦雪的挣扎渐渐弱了下去,手指却死死揪住他的衣襟,仿佛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她的脸埋在他肩头,滚烫的泪水透过布料渗出来,在玄色劲装上晕开深色的痕迹。
墨未萧将她搂得更紧,用自己的体温驱散她身上的寒意,任由她发泄着压抑许久的情绪。
周围的人群渐渐散去,只剩下零星的议论声。
阿宁站在一旁,红着眼圈握紧了拳头,看着自家小姐在太子怀中像个无助的孩童。
夜风掠过,吹得残破的灯笼轻轻摇晃,将两人相拥的身影,拉得很长很长。
夜色渐浓,庙会的喧嚣仍在远处回荡。
墨未萧小心翼翼地将沈梦雪扶上马车,她发间歪斜的红蝴蝶结在夜风里轻轻晃动,淡紫色眼眸失了往日的光彩,只怔怔望着掌心结痂的烫伤。
阿宁握着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回头看了眼蜷缩在车帘后的少女,马鞭重重甩在马背上,马车轱辘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声响。
就在这时,巷口突然涌出十几道身影,玄色劲装外罩着寻常布衣,腰间玉佩在月光下泛着冷光——正是沈家分散在庙会各处的暗卫。
为首的卫队长怀里抱着个油纸包,露出半截绘着并蒂莲的胭脂盒,身后跟着的暗卫们有的拎着沉甸甸的食盒,有的抱着裹着锦缎的长匣,甚至有人肩头还扛着个扎满绸带的大风筝。
\"小姐,我们给您买了好多......\"卫队长话音未落,目光扫过马车上沈梦雪苍白的脸和破损的衣衫,喉间的话瞬间哽住。
其他暗卫也纷纷僵在原地,手里的糖画、木雕、绣品簌簌晃动。最年轻的暗卫攥着个布老虎,眼眶突然红了:\"小姐,这老虎的眼睛和您的凤凰一样是蓝色的......\"
沈梦雪抬头望着这群平日里冷面如霜的暗卫,此刻却像笨拙的孩子般举着战利品。
她发颤的手指抚过马车帘上的金线刺绣,想起小姨曾说\"真正的守护从不是枷锁\"。
夜风卷起她耳畔的碎发,淡紫色眼眸里终于泛起水光,轻声道:\"辛苦大家了。\"
墨未萧伸手将她往怀里带了带,玄色披风裹住她单薄的身子,对着暗卫们颔首:\"先回宫。\"
卫队长立刻收起失态,利落翻身跃上副驾,其他暗卫如黑色潮水般散开,有的跃上屋顶警戒,有的牵着备用马匹随行。
马车重新启程时,食盒里桂花糕的甜香混着暗卫们身上的艾草气息,竟在车厢里织出层温暖的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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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蹄声如骤雨般叩击着青石板,宫墙在夜色中绵延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