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窗外单调的风声,什么也听不见。
未知的恐惧,像冰冷的藤蔓,一圈圈缠紧心脏,越勒越紧。
“晚晚姐…”小石头抬起头,大眼睛里汪着泪,怯生生地看着通往后院的那条昏暗走廊,“耿叔…会不会…”
“不会!”我猛地打断他,声音因为急切而有些尖利,用力把他往怀里搂了搂,下巴抵着他冰凉的小脑瓜,像是要说服他,更像是在说服自己,“耿叔厉害!他…他有刀!那东西怕响动!怕光!耿叔知道!”
这话说出来,自己心里都没底。那鬼东西神出鬼没,能在雪底下爬,能从门缝里渗…一把柴刀,真能对付得了吗?
就在这令人窒息的等待中,一阵极其轻微、却异常清晰的脚步声,从走廊尽头、通往后院的方向传了过来!
不是老耿那种沉稳有力的步伐!是拖沓的、带着一种粘滞感的脚步声!每一步落下,都像踩在厚厚的淤泥里,发出“嚓…嚓…嚓…”的轻响!
来了!它进来了!
巨大的恐惧瞬间攫住了我!浑身的血液都像是冻住了!我猛地抱紧小石头,身体绷得像块石头,眼睛死死盯着走廊拐角那片被阴影吞噬的黑暗!
,!
“嚓…嚓…嚓…”
那拖沓的脚步声越来越近!一股比刚才更加浓郁、更加粘稠的阴寒腥气,如同实质的黑色冰河,顺着冰冷的水泥地面,无声无息地蔓延过来!诊室里的温度骤降!墙壁上,靠近地面的位置,竟然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凝结起一层薄薄的、散发着寒气的白霜!
小石头吓得把头死死埋进我怀里,小身子抖得像筛糠。
“谁?!谁在那儿?!”我强压下喉咙里的尖叫,嘶声朝着黑暗的走廊吼道,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没有回答。只有那越来越近、越来越清晰的拖沓脚步声,和那股几乎要将人灵魂冻结的阴寒!
一个模糊的、高大的轮廓,缓缓从走廊拐角的阴影里“挪”了出来。
不是老耿!
那身影笼罩在一层流动的、粘稠的黑色油质里,像穿着一件不断滴落墨汁的厚重黑袍!巨大的、低垂的黑伞遮蔽了上半身,只露出一个线条冷硬、毫无血色的下巴!正是那个撑黑伞的瘟神!
他踏入走廊光线的刹那,脚下踩过的水泥地面瞬间覆盖上一层滑腻的黑色冰壳!那股冻结灵魂的恐怖威压如同实质的山岳,轰然压在我的心头!比在木屋里、在村口时,更加冰冷!更加粘稠!更加…充满纯粹的、毫无感情的杀意!
“呃…”我喉咙里发出一声压抑的闷哼,胸口像是被巨石砸中,眼前阵阵发黑,抱着小石头的手臂瞬间失去了知觉!怀里的孩子更是连哭都哭不出来,小脸煞白,身体僵硬!
黑伞微微抬起,伞沿下,那道冰冷、毫无感情、如同看待死物的目光,瞬间穿透昏暗的光线,精准无比地钉在了我的身上!
那目光,如同实质的冰锥,狠狠刺入我的灵魂!死亡的阴影从未如此清晰!
“死…”一声冰冷、毫无起伏、如同金属摩擦般的低语,清晰地传入我的耳中。
他那只苍白修长、骨节分明的手,从宽大的、流淌着黑油的袖袍中探出,五指微张,指尖萦绕着肉眼可见的、带着冰晶的黑色寒气,快如闪电般,直抓向我的咽喉!
避无可避!挡无可挡!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滚——!!!”
一声如同受伤猛虎般的暴怒吼声,猛地从黑伞身影侧后方的黑暗中炸响!一道高大、迅捷如同鬼魅的身影带着一股灼人的热浪,猛地从阴影里扑出!
是老耿!
他不知何时绕到了黑伞侧后方!他手里那把磨得锃亮的柴刀没有劈砍,而是快如闪电地直刺!刀尖撕裂空气,带着刺耳的尖啸,目标,正是黑煞因为抬手攻击而微微露出的、伞沿下的脖颈!
刀锋带着老耿搏命的狠厉和速度,眼看就要刺入那苍白的皮肤!
黑煞似乎也没料到这悍不畏死的背后突袭!面对抓向我的死亡寒气和老耿刺向脖颈的冰冷刀锋,他那高大的身影极其诡异地、如同没有骨头般向侧面猛地一滑!
“嗤啦!”
柴刀锋利的刃口擦着他滑开的脖颈皮肤掠过,带起一溜细微的火星和一丝若有若无的黑烟!那萦绕着黑色寒气的苍白手掌,也几乎是擦着我的脸颊掠过!冰冷的指尖带起的寒风,瞬间将我鬓角的几缕发丝冻结、撕裂!一股刺骨的寒意如同毒蛇般钻入皮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