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

朝露看着自己指尖，又有一滴金色的泪珠在凝聚。她脸上带着温柔而坚定的笑意，指尖微动，第二片、第三片…更多的金色翎羽在她面前凝聚、成型！每一片都铭刻着同样的誓约神文！

“露露…”云谏看着那不断凝聚的金羽，看着她略显苍白的脸颊，衣襟下的暖玉光芒微微波动，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

“没事，”朝露对他展颜一笑，笑容在归墟的混沌光线下显得格外明亮，“这是…青鸾最开心的眼泪。是请柬，也是宣告。” 她轻轻挥手，那新凝聚的几片金羽便化作流光，射向不同的方向——飞向妖界青丘，飞向仙界紫宸宫，飞向人皇宫…飞向那些真正值得祝福的地方。

“宣告？”云谏挑眉。

“宣告我们，”朝露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回荡在陨星之上，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不需要任何人的许可，不需要任何殿堂的见证。星海为证，归墟为凭，足矣。”

云谏看着她的眼睛，看着她眼中倒映的星海与归墟，还有那片片温暖的金光。他紧抿的薄唇缓缓勾起，那是一个极其纯粹、褪去了所有冰冷与孤高的笑容。他伸出手，这一次，稳稳地接住了朝露再次凝聚的一片金羽，指尖的剑气微吐，在“云谏 & 朝露”的下方，刻下两个新的名字：

“天地同贺，四界共饮。”

金羽光芒更盛！

就在这片温柔而神圣的金色光雨中，旁边却上演着截然不同的“签约仪式”。

“看见没！看见没！”绯烟指着漫天飘落的、覆盖了神界通缉令的金色翎羽，又指了指朝露和云谏交握的手，对着轮椅上依旧闭目的小燕昭，发出了更加理直气壮（或者说蛮不讲理）的宣言：“这才是榜样！别装死了！快！签字！按爪！”

她指尖那支由狐火构成的笔，再次逼近小燕昭的胸膛，灼热的气息几乎要燎到他苍白的肌肤。

或许是那漫天金羽带来的温暖祝福，或许是朝露话语中那份自由的宣告，又或许是绯烟那执拗到近乎愚蠢的坚持，终于触碰到了什么。

小燕昭那紧闭的眼睫，极其轻微地颤动了一下。

一直护在他轮椅旁、担忧地看着绯烟的朝露，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丝颤动。

紧接着！

在绯烟灼热的狐火笔尖几乎要点上他心口的刹那！

小燕昭那只一直垂落在轮椅扶手上、苍白纤细的小手，极其缓慢地抬了起来。

动作依旧带着孩童的迟缓，却无比精准地，避开了绯烟的狐火笔尖，然后，用食指的指尖，轻轻点在了绯烟捏着他下巴的那只手腕上。

指尖冰凉。

一股极其微弱、却冰冷精纯、带着规则气息的黑雾，如同活物般，从孩童的指尖溢出，缠绕上绯烟的手腕。

绯烟浑身一僵！狐火笔尖瞬间熄灭！她惊疑不定地看着手腕上那缕冰凉的黑雾，又看看小燕昭依旧紧闭的双眼和苍白的小脸。

那缕黑雾并未攻击，只是如同最灵巧的刻刀，顺着绯烟的手腕向上蔓延，最终停留在她紧捏着小燕昭下巴的拇指和食指之间。

然后，在绯烟愕然的注视下，那缕黑雾缓缓凝聚、变形。

在她捏着小燕昭下巴的手指旁边，在那单薄脆弱的胸膛上方、战魂烙印的边缘，由冰冷的黑雾，凝成了一行极其微小、却清晰无比的、同样由规则之力构成的古老文字：

“监护人：绯烟。”

文字下方，黑雾再次凝聚，化作一个极其抽象、却带着某种契约效力的、小小的爪印图案。

爪印旁边，最后一行更小的字缓缓浮现：

“有效期：归墟湮灭日。”

字迹冰冷，如同法则的宣告。

爪印稚嫩，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约束。

绯烟捏着小燕昭下巴的手指，无意识地松开了。她呆呆地看着那行由黑雾凝成的小字，又看看小燕昭依旧平静（或者说昏睡）的侧脸，狐狸眼里那执拗的火焰渐渐熄灭，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极其复杂的、难以言喻的情绪——错愕、茫然、一丝被承认的古怪满足，以及……一种被“有效期”三个字莫名戳中的、极其不爽的感觉！

“归…归墟湮灭日？”她喃喃地重复着，看着眼前那仿佛永恒旋转的黑暗巨口，又看看轮椅上那个小小的、如同易碎品的身影，红唇抽动了一下，最终化为一句带着暴躁和认命的低吼：

“小鬼！你狠！”

“行！老娘认了！监护人！就监护人！”

“不过你给老娘记住了！在归墟湮灭之前！你！归！我！管！”

她猛地直起身，不再试图用狐火烙印，而是伸出自己的小指，指尖同样冒出一小簇橘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