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是冰冷的金属格栅,踩上去吱呀作响。只有队长手里一个散发着微弱白光的便携灯棒提供着可怜的光源。
七拐八绕地走了几分钟,感觉一直在往下。空气里的土腥味和烟草味越来越浓,还隐约能听到一些模糊的人声和金属敲击声。
终于,前方透出一点昏黄的光亮。队长推开一扇虚掩着的、由厚重金属板和废旧轮胎拼接成的简陋门板。
眼前豁然开朗。
一个巨大的、由废弃大型过滤罐改造的地下空间出现在眼前。
罐体锈蚀的弧形穹顶很高,上面挂着几盏用废弃玻璃罩和荧光苔藓拼凑的“灯”,散发着昏暗但稳定的绿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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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气里混杂着汗味、劣质烟草味、机油味、还有一股子…炖煮某种可疑肉类的香味?
空间被划分得很乱。靠墙堆满了各种锈蚀的金属零件、线缆、还有用防水布盖着的物资。
中间空地上,几个用废油桶改造的火塘正冒着烟,上面架着黑乎乎的铁锅,咕嘟咕嘟地炖着东西。
几十号穿着破烂、戴着各式各样简易呼吸面罩或裹着破布的人影在忙碌着,修理武器的、清点物资的、甚至有人在角落的空地上对练格斗,呼喝声不断。
看到队长进来,不少人停下动作,目光齐刷刷地扫过来,带着好奇和审视,最后都落在我身上,尤其是我那条还不太自然垂着的右胳膊。
“看什么看!该干嘛干嘛去!” 队长破锣嗓子一吼,效果拔群。众人立刻低下头,继续忙活,但眼角的余光还在偷瞄。
“老烟斗!” 队长吼了一嗓子。
“来了来了!催命啊!” 一个佝偻着背、胡子拉碴的老头儿,叼着个油光锃亮的木头烟斗(难怪叫老烟斗),从一堆零件后面慢悠悠地晃出来。
他脸上扣着个用破滤毒罐改的眼镜,镜片厚得跟瓶底似的。
“给他看看胳膊,还有这只虫子。” 队长指了指我,又指了指我手里的小甲虫,“虫子是宝贝,轻点折腾。”
老烟斗凑近了,厚厚的镜片后面,一双浑浊但精明的眼睛在我那条烫得发红、皮肉有些翻卷的右胳膊上扫了扫,又凑到小甲虫跟前,差点把烟斗怼到小甲虫背上。
“嚯!稀罕玩意儿!内城最新型号的侦查机械蜂?不像啊…这刻印…啧啧…” 他嘴里啧啧有声,伸出脏兮兮、指甲缝里全是油泥的手指就想戳。
嗡!
小甲虫背上的风扇叶片猛地加速转了一下,一股微弱的排斥力场散开,把老烟斗的手指头轻轻弹开了。
“能量…不足…拒绝…触碰…脏…” 小甲虫那冰冷的意识信息直接怼进了我脑子,嫌弃之情溢于言表。
“噗…” 我没忍住笑出声。
“嗯?!” 老烟斗一愣,看看自己脏手,又看看小甲虫,老脸有点挂不住,哼唧道:
“脾气还不小…行吧,跟我来这边!”
他转身朝一个用废弃控制台和防水布隔出来的小角落走去,那里摆着一张破铁皮桌子和几把歪歪扭扭的椅子。
队长拍了拍我肩膀,力道不小:
“跟老烟斗去处理伤。你这虫子…让它老实点。” 他顿了顿,破锣嗓子压低了一点,
“处理完,来中间火塘找我。有事问你。”
说完转身就走,去指挥其他人卸东西了,扳手他们正吭哧吭哧地把捆成粽子、还在轻微抽搐的新小七往一个角落拖。
我跟着老烟斗走到那个小“诊疗角”。他把烟斗在桌角磕了磕,烟灰簌簌落下,然后从桌子底下拖出一个油腻腻的铁皮箱子,打开,里面是些瓶瓶罐罐和简陋的工具。
“胳膊伸过来。” 老烟斗拿起一个装着浑浊绿色液体的瓶子晃了晃,又抓起一把小镊子。
看着那镊子尖上的锈迹,我眼皮直跳。“大爷…您这工具…消过毒吗?”
“消毒?” 老烟斗嗤笑一声,厚镜片后的眼睛斜睨着我,“小子,知道啥叫‘归墟焦糊’的辐射残留不?你这胳膊里那点邪火,比我这镊子上的锈毒一百倍!消个屁!忍着点!”
说着,不由分说就抓住我右胳膊,镊子尖就往烫伤翻卷的皮肉里探,想夹掉粘在上面的焦糊污物。
“嘶!” 剧痛让我倒抽一口冷气!
嗡!
小甲虫在我另一只手里猛地亮了一下!一道极其微弱、但精准无比的暗金光束,无声地射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