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数烧红的钢针在断骨和撕裂的筋肉里疯狂搅动！鲜血还在不断地涌出，带走他本就所剩无几的体温和力气。眼前阵阵发黑，意识如同风中残烛，随时可能熄灭。

他艰难地转动眼珠，视线模糊地扫过那片完好无损的药圃，扫过月光苔安静的银光，最后落在紧闭的木门上。

门内，一片沉寂。仿佛刚才那驱走石像鬼的冰冷“注视”，那救了他和托姆一命的无形力量，都只是他濒死幻觉的一部分。

没有感谢，没有询问，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

只有空气中残留的那一丝极其微弱、却又无比熟悉的、带着冰冷秩序感的能量韵律，无声地证明着刚才发生的一切。

他用这条手臂，换来了药圃的完好，换来了小托姆的命，也再次验证了门后存在的……力量。

代价，是彻底的残废？还是……死亡？

冰冷的绝望混合着剧痛，如同潮水般将他淹没。橡木村的“希望”，长老的“决议”，王室的“敕令”，甚至他自己那点关于“烤红薯”的微弱念想，在这绝对的力量和漠视面前，都显得如此苍白可笑。

视线彻底陷入黑暗之前，他仿佛又看到了那扇冰冷的木门，听到了那声清晰的“咔哒”轻响。

还有……口袋里，那三枚冰凉的铜币。

哈克叔……

意识，沉入无边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