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婆婆数着柴火,摇头叹气,“明日去砍竹,再这样就卷铺盖滚出杂役房。”
回程时阿牛背着两大捆柴火,额头的汗把碎发黏在脸上。
林闲伸手接了小半捆,粗硬的柴枝扎得手掌生疼。
他垂着头往前走,余光却瞥见王虎的身影从岔路闪出来——果然,那家伙抱着胳膊冷笑:“哟,帮人扛柴火倒积极?怎么砍柴的时候跟个软脚虾似的?”
林闲缩了缩脖子,声音发颤:“我……我刚才手抖。”王虎嗤笑一声,甩袖走了。
等他的脚步声消失在林子里,林闲低头看了看怀里的柴火——原本需要双手才能抱稳的分量,现在单手竟觉得轻了些。
他嘴角微微勾了勾,又迅速压平,像块被风吹皱的布。
夜落得很快,柴房里的其他杂役早早就着咸菜啃完了馒头。
林闲蜷在草堆最里面,破布裹住膝盖。
他摸出藏在草堆里的《铁骨诀》,借着月光扫过口诀,然后闭目端坐——体内那丝热流再次涌动,沿着腿骨游走。
“咔——”
细微的脆响在静夜里格外清晰。
林闲睁开眼,摸到自己的胫骨——原本有些凹陷的骨节变得圆润,皮肤下像有小虫子在爬。
他知道,这是骨骼在重塑的征兆。
窗外的月光漏进来,照在他泛着薄汗的额角,照见他眼底跳动的星火——十年前穿越时,系统说“越废物,奖励越丰厚”;十年后,他要让所有人知道,最钝的刀,磨够了十年,也能斩开天地。
“林闲哥?”阿牛的声音从草堆另一头传来,“睡了么?”
“睡了。”林闲应了声,裹紧破布躺下。
他望着头顶的破窗,数着漏进来的星子——明天要砍竹,竹节比木头硬,他得把“脱靶”的分寸再拿捏得准些。
山风掠过柴房,吹得草叶沙沙响。
林闲闭眼前最后一个念头是:等万魔窟的血旗插到青云宗山门那天,他要让所有骂过他废物的人,都跪在碎了的斧头柄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