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时三刻,林闲的破布鞋碾过沾露的草叶,在泥地上压出一串歪斜的脚印。?s.y!w′x¢s¨.!c!o+m-
他故意踉跄两步,补丁摞补丁的衣袖扫过竹篱笆,惊得枝头夜枭扑棱棱飞起。
“呼——”他打了个含混的酒嗝,声音里透着股子憨傻,“这、这后山风大……回柴房睡……”
树影里,青铜眼罩闪过幽光。
魔眼客缩在老松后,喉结动了动。
这杂役的脚印深一脚浅一脚,分明是醉得连路都走不稳——他等这机会三天了,从林闲第一次在后山山洞鬼鬼祟祟,他就断定这废物藏着什么宝贝。
林闲拐过最后一道山梁,废弃柴房的破木门在风里吱呀作响。
他扶着门框踉跄进去,门闩“咔嗒”落下的瞬间,眼底的清明刺破了所有伪装。
柴房角落,七枚玄铁钉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呈北斗状埋进泥地。
这是今早签到奖励的【困灵阵】,阵眼以他的精血喂养,只等活物踏入便会激活。
“来了。”林闲背对着门,指尖轻轻敲了敲腰间的扫帚——那扫帚杆里,藏着他用十年签到所得的混沌之力凝练的破魔锥。
门“吱呀”一声被推开。
魔眼客的影子像团黑雾,顺着门缝爬进来。
他青铜眼罩上的符文微微发亮,这是魔修特有的“搜魂眼”,能看透三尺内的活物。
可此刻扫过林闲,只看到个缩在草堆里打哆嗦的杂役,经脉里的灵力乱成麻团,活脱脱走火入魔的废物。?1\3?x!s!.~n¨e`t·
“乖,把宝贝交出来。”魔眼客舔了舔嘴角,伸手去揪林闲后领。
就在他的指尖要触到林闲衣襟的刹那——
“嗡!”
七枚玄铁钉同时震颤,青金色光纹如活物般窜出,在柴房内织成一张光网。
魔眼客的瞳孔骤缩,想退却被光网缠住脚踝,整个人被扯得踉跄跪地。
“你!”他仰头,正撞进林闲似笑非笑的眼睛。
“你们不是想夺我的玉简么?”林闲蹲下来,扫帚杆抵在魔眼客喉间,“来啊,接着夺。”
魔眼客惊得浑身发抖。
他明明用搜魂眼查过这杂役,经脉里根本没有灵力波动,怎么会突然布下困灵阵?
他拼命挣扎,光网却越收越紧,勒得他皮肤渗出血珠:“你、你不是废物!你到底是谁——”
“废物?”林闲嗤笑一声,探手摸上魔眼客胸口。
魔修的衣物下,一枚染血的符纸烫得惊人,他指尖一勾,血符“唰”地落在掌心。
月光透过柴房破窗,照出血符上的朱砂字迹:“七日后子时,万魔窟血卫三百,由玉面娘子领路,破青云护山大阵;接头人:执法堂赵巡夜侧卫王九……”
林闲的指节微微发紧。
他等这密令等了三个月,从第一次在杂役区听见魔修密语,到故意在赵巡夜面前演走火入魔的戏码,就是要引这些老鼠自己跳出来。*幻^想,姬! ¨已_发^布¨最!新~章~节`
“咔嚓!”
柴房外突然传来枯枝断裂声。
林闲猛地抬头,透过破窗看见道红影掠过树梢——是玉面娘子的独门绣鞋,鞋尖缀着的血珊瑚在月光下红得刺眼。
他迅速将血符塞进怀里,反手甩出一把细粉。
那是今早签到得的【迷踪粉】,撒在风里能混淆五感。
果然,红影在柴房外顿了顿,突然调头往东边的枯井方向掠去。
“想跑?”林闲低笑一声,指尖掐诀。
东边枯井下,他昨日埋下的【落石机关】应声启动——三十块磨盘大的石头从井壁暗格里砸下,将红影逼得连滚带爬。
玉面娘子的绣鞋被碎石划破,露出雪白脚踝。
她又惊又怒,回头时只看见林闲站在柴房门口,月光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哪还有半分往日的笨拙?
“你……”她刚要开口,林闲已弯腰抄起扫帚,作势要砸过来。
“滚啊!”他扯着嗓子吼,声音里带着杂役特有的粗粝,“再敢来抢老子馒头,老子拿扫帚抽死你!”
玉面娘子的瞳孔剧烈收缩。
她分明看见困灵阵的光纹还在柴房里闪,可这杂役此刻的疯癫又不像作假——难道刚才的困灵阵只是巧合?
她咬咬牙,转身消失在夜色里。
林闲望着她离去的方向,嘴角勾起一丝极淡的笑。
等玉面娘子的气息彻底消失,他才低头看向还在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