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莺姑娘,我知道你一定很难过,因为这场大火,你死去了你最重要的亲人。·E\Z`小\说/网. ¨更*新*最′快.“宋婉坐在清莺旁边,瞥见她眼角已挂上滴泪。
“如今丞相大人来到涢水县,为的就是要将这帮祸害百姓的蛀虫给抓出来,将他们绳之以法,让他们下地狱去给无辜死去的百姓赔罪。”
清莺听到身边人情真意切说出的话,又见宋婉眼中闪烁着恨意与不甘,她心颤了颤,”真的吗?“从前来到涢水县的那些官吏,从来不会听百姓说了什么,他们都是假模假样到城墙上、主街上走一圈,然后去知县府衙里坐着喝喝茶,然后就收了东西打道回府了。“
宋婉听了这些话,心里揪着疼,她软了声音,“放心吧,清莺姑娘,丞相大人一定会为大家讨回公道的。”
“你最近可有听说齐云县的事?知县死了,县丞已被刑部带回去查问,齐云县的百姓争相来做口供,列出齐云府衙班子欺压百姓、强占良田的罪状,可真叫人扬眉吐气!“
清莺把脸转向她,语气都快意了几分,”有听说,齐云县的百姓被压制了那么多年,尤其是那个王齐,好一条肖弥的走狗!惯会欺压百姓,活像只骄傲的公鸡!“
宋婉嗤笑了一声,原以为这清莺是个安静的,瞧她这说话语气,倒也是个炸药桶脾气!
她转过脸来,却发现清莺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她。.8*6-k.a,n~s-h*u*.′c\o.m¨
“姑娘你放心,很快这把火就要烧到涢水县了,望姑娘你能助我们一臂之力。”宋婉将手顺势搭在清莺肩膀上,却见这姑娘低垂了眉眼,轻轻点头答应。
去蒋瑾晔的房中时,只他一人在桌边坐着。
宋婉轻手轻脚摸过去本来准备从他身后突然出现,吓他一跳。
谁想她手还没挨到大人的耳垂,就已经被一只大手扼住了腕。“殿下走路的声音,轻得和猫儿似的。”
宋婉有些不服,又道:“那既然脚步如此轻,大人怎能判断是我?”
蒋瑾晔低低笑了两声,“腿不好了,耳朵自然要好,殿下可知上天给人关了一扇门,却也还知要给人留一扇窗的道理?”
宋婉讪讪笑着,心想您老倒是先进,于是她老老实实在凳子上坐下。
“大人与宇叔聊得怎样?”
蒋瑾晔给她倒了一盏茶,推到她面前,脸上流露出悲戚的神色,声音里微微颤抖,“他原是杨将军麾下的弓箭手,在三年前那一战里,杨戎并非兵败而亡,而是生生被人拒挡在城外!在弹尽粮绝的情况下,与西凉人苦战而死。~三\叶-屋/ ?已*发_布¨最\新\章^节¨”
“十万大军,连日苦战,没有后方辎重,西凉人将将军的头颅高挂城门之上,一世英勇,竟被如此阴险下作鼠辈相害,落得个尸骨难全的下场!”
宋婉听得胆颤心惊,悲伤的情绪快速在空气中蔓延渲染,直至那哀伤逐渐化为了直抒胸臆的怒火。
何等荒谬?!
一个英勇一世的将军竟被自己人挡在城门外,最后被异族生生逼死!
若是带领十万大军强行破城而入,便会被安上杀害同族、临时倒戈的罪名。
他们不愿将刀剑面向自己的百姓,所以只能咬着牙与西凉人一战,哪怕这是个必死的局面。
他们也要守护他们名声的清白!以坚守他们爱百姓、爱苍生的初心!
然而,这样的悲壮举动却被说为,临阵脱逃,带兵投降,被阴险狡诈的西凉人反杀???
真是天大的笑话,史书都不敢这么写!
不对,每个朝代的人写下的史书都尽可能保留了对本朝英名有利的东西。
王侯将相,为何人人想争做那王侯将相?
掌权者,有以权势搅弄风云的机会,他们是被时代厚爱的,甚至能有修编一部夸赞自己一世英名的人物传记的机会。
只是,有多少普通百姓、籍籍无名的人!
化作了他们掌权之路上的垫脚石,被榨干的连骨头都不剩下。
这群人忠肝义胆,到死都不知道,自己以生命和鲜血证道的尊严和清白,竟然是他人可以在书册中轻描淡写、可随意篡改的一笔!
蒋瑾晔见宋婉咬着唇角,情绪很是低落。
他沉声道:“方才在房中,我已让他写好了口供,我亲自带着,他是这件事后留下的唯一活口。”
宋婉瞪大了眼,不敢置信,“他——他方才不是说,还有几个活下来的同僚么?”
“都死了。”蒋瑾晔意味深长看了她一眼,“他们是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编入军册的正规军,可按人头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