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壹越说越激动,牵动伤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眼神中充满了被“背叛”的屈辱和怒火,演技浑然天成。\2.c¢y,x~s?w-.?n¨e-t/
张辽紧盯着蒋壹,眉头微蹙。这份怨气,这份出身带来的敏感和愤怒,不似作伪。
尤其是提到孙桓偏袒世家子弟、将其当炮灰时,那份刻骨的恨意,连张辽这种老江湖都一时难以分辨真假。
孙桓内部竟有如此嫌隙?一丝疑虑在张辽心中盘旋,但蒋壹那粗犷的面容和毫不掩饰的怨愤,让他潜意识里更倾向于相信这是一个被逼反的莽夫。
“哼。”
张辽冷哼一声,语气稍缓。
“算你识相!来人,给他松绑,找个军医看看伤!严加看管!”
他终究没有下令处决蒋壹,而是选择将他暂时留下,严加监视。
接下来的日子,蒋壹被安置在军营边缘一处简陋的营房里,行动受限,但待遇尚可。他表现得异常安分,除了养伤就是沉默地待着,偶尔流露出对新环境的茫然和对未来的忧虑。
张辽派出的暗哨日夜监视,并未发现任何异常举动。蒋壹那副粗犷耿直、不擅掩饰的模样,让监视者紧绷的神经也渐渐松懈下来。
这一日,趁着守卫换班松懈的片刻,蒋壹拖着尚未痊愈的身体,“偶遇”了正在巡城的乐綝。
乐綝脸色阴沉,眼神中带着挥之不去的疲惫和一丝不易察觉的怨气——淮阴的惨败和巨大损失,如同一块巨石压在他心头。
蒋壹装作不经意地靠近,压低声音,带着同病相怜的叹息:
“乐将军,还在为淮阴的事烦心?唉,少将军张虎年轻气盛,轻敌冒进,葬送了合肥不说,还连累将军您在淮阴损兵折将…如今困守孤城,粮草日蹙…”
“等魏王问责下来,张将军父子或许无事,可将军您…怕是难逃干系啊!”
“放肆!”
乐綝闻言如同被踩了尾巴的猫,猛地转身,怒视蒋壹,手按刀柄。~搜¨搜.小^说*网+ ~首,发/
“败军之将,安敢在此挑拨离间?!再敢胡言,立斩不赦!”
蒋壹连忙惶恐地低下头,但并未退缩,反而继续推心置腹:
“乐将军息怒!末将也是为将军不值!张将军威震逍遥津,那是过去!如今江东孙桓、周循、丁奉,哪个不是锐气逼人?张将军…真能守住这孤城吗?”
“将军您的前程,还有您麾下那些跟着您从淮阴血战回来的兄弟们的性命…可都系在谁的手上啊?”
他最后一句,如同毒刺,精准地扎进了乐綝内心最深的恐惧和怨怼之处。
乐綝的手死死攥着刀柄,指节发白,胸膛剧烈起伏。蒋壹的话,像魔音一样在他脑海中回荡。
张虎的无能、张辽可能的偏袒、淮阴的巨大损失、魏王可能的雷霆之怒…以及眼前这座摇摇欲坠的孤城!
蒋壹描绘的“替罪羊”前景,让他不寒而栗!他死死瞪着蒋壹,眼中怒火翻腾,最终却只是从牙缝里挤出一个字:
“滚!”
然后头也不回地大步离去,但却也并未将蒋壹的挑拨上报。\新\完′本_神,站¨ -更.新.最/全\
蒋壹看着乐綝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微不可察的冷笑。
裂痕,已经撬开了!
此后数日,蒋壹利用各种机会,如同水滴石穿般,不断在乐綝耳边重复着“替罪羊论”和“孤城必亡论”。
每一次,乐綝的反应都从愤怒斥责,渐渐变成了沉默不语,眼神中的动摇和恐惧越来越明显。
他麾下那些从淮阴死里逃生的老卒,也因粮草缩减和绝望气氛,士气愈发低落。
时机,成熟了!
一个乌云密布、星月无光的深夜。
蒋壹避开监视,将一枚用暗语写就、裹着小石子的布条,奋力抛出了营房后矮墙的缝隙。布条被墙外早已等候多时的江东细作迅速拾起,如同幽灵般消失在夜色中,直奔城外的江东大营。
寿春城外,江东军大营。
孙桓如同困兽般在帐中踱步,银甲在昏黄的烛光下反射着幽光。连续几日的沉寂让他心神不宁。
诸葛恪的计策虽然精妙,但太过行险!蒋壹身处龙潭虎穴,稍有差池便是万劫不复!
“元逊…此计到底能不能成?蒋壹他…”
担忧如同毒蛇噬咬着他的心。
“将军!信号!是蒋将军的信号!”
孙孚如同一阵风般冲进大帐,手中紧紧攥着一枚染血的布条,声音因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