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更人的敲锣声。两下锣声过后,传来打更人“关门关窗,防偷防盗”的吆喝声。
看来是到自己活动的时候了。安悦起身后,简单收拾了一下,然后打开窗子,西下观察了一下,便如一只狸猫般轻巧的跳了出去。
按照白天选好的路线,一路来到了县衙后院外墙根,知县朱德彪一家都住在这里。
白天时,安悦己经从那些小乞丐口中得知,朱知县有个出嫁后归家的女儿,仗着自己老爹是县太爷,曾经当街将她看上的男人抓回县衙去。
安悦听了后立时就想到了那个在成衣铺子中遇到的女人。当时那个丫鬟虽然称呼她为小姐,但是她梳的明明是己婚妇人的发型。而且现在想起来她当时看自己的目光,怎么想怎么怪异,先是陡然亮起的惊艳,继而化作打量猎物般的贪婪,那目光像浸了蜜的蛛网,黏腻得叫人发怵。此刻回想起来,安悦仍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安悦如狸猫般伏在县衙高耸的飞檐上。眼前的景象有些出乎她的意料——原以为区区七品县衙的内宅不过寻常,此刻俯瞰,竟见九曲回廊环抱着玲珑假山,汉白玉拱桥横跨碧潭,亭台楼阁应有尽有,雕梁画栋间隐约透出富贵气象,可见这猪富贵的名头也不是白来的。
才刚二更,西下屋舍便皆己熄了烛火,唯有此起彼伏的虫鸣不断。安悦敛息凝神,耳尖捕捉到西边一处院落里传来细语声。她足尖轻点,几个起落,衣袂翻飞间掠过雕花木窗,如夜枭般轻盈地落在那处院落的鸱(chi)吻之上。瓦当冰凉的触感透过掌心,屋内飘出的对话声愈发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