兑走了嬴阁老,嬴稚这等小货色,还不是被他们捏扁了揉圆了的磋磨?
但倘若嬴稚一步登天,突然变成了新任大宗伯,官衔碾压在场所有人,加之他又是已故大宗伯嫡亲的侄子,无论是身份,还是身世,再没有人可以撼动。+3+5_k+a.n¨s+h+u-.′c′o!m¢
“这、可……可是……”方才支持嬴稚的人,这会子迅速倒戈,为难的说:“君上,这……这不妥啊,嬴稚他太过年轻,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建树,直接官升七命,是不是太过……太过儿戏了?”
“嗯?”梁苒一个眼神轻飘飘的扫过去,薄薄的嘴唇轻轻一碰:“儿戏?你是说,寡人的圣旨是儿戏?”
那人也觉得自己说的过于唐突,他只是一时口快,当即后悔,想要圆一圆,他刚张开嘴巴,还没来得及发声,“嗬!”嗓子里发出一声奇怪的吼叫,鲜血从他的脖颈迸发而出,喷溅在距离最近的嬴阁老脸上。*白*马.书`院! ^无?错+内!容·
嬴稚早有准备,慢吞吞的后退一步,白色的孝衣上,并未溅上半丝血迹。
“嗬——死……死人了……”
众人甚至没有看到是谁动的手,只听到一声轻微的金鸣,那是长刀饮血之后,回归刀鞘的声音。
赵悲雪一直沉默寡言,只是默默的站在梁苒身后,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一个死物,一块石头,一尊黼扆,但这些都是假象,赵悲雪若是死物,他必是一把杀人的刀。
手腕轻轻一抖,将血迹震掉,赵悲雪很是自然的还刀入鞘,重新站回梁苒身侧,又变成了一个没有情绪的死物,一块没有表情的石头,一尊足以震慑人心的黼扆。
“死……死了……”
嬴阁老满脸是血,滴滴答答的向下淌,将他的胡须都染红了,一双昏黄老眼好似垂死挣扎的死鱼,不敢置信的看着那具尸体。
梁苒淡淡的叹了口气,说“:看来寡人平日里是太过和善了,寡人的圣旨,什么时候就变成了儿戏呢?还有谁,想顽笑顽笑,只管站出来。?如?文`网_ -更?新·最,快¢”
大堂之中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喘一口大气,不是他们的错觉,年轻的天子好似终于露出了真正的面目,他并不是大宗伯养在笼子里的金丝雀,因为金丝雀是不会咬人咽喉的。
梁苒提高嗓音:“苏木。”
踏踏踏——是跫音,整齐划一,黑甲虎贲军瞬间冲入大堂。
白色的葬幡,黑色的铁甲,瞬间将整个大堂划分出泾渭分明的两色。苏木手按宝剑,大步走进来,跪在地上抱拳:“臣在!”
梁苒幽幽的吩咐:“今日是前大宗伯下葬的日子,也是新任大宗伯……继承宗主之位的日子,这事情赶事情,全都赶在一起了,难免会像纠绳一般缠在一处,苏木你便带着虎贲军留下来,帮一帮嬴卿,看看他有什么需要的,只管……先斩后奏。”
梁苒这话,哪里是说给苏木的,分明是说给在场所有人听的,他是在告诉众人,不同意嬴稚成为大宗伯的,杀;不同意嬴稚成为嬴氏新宗主的,斩!
“是!”苏木应声:“臣必当竭尽全力,辅助新任大宗伯。”
嬴稚这才慢悠悠上前,有条不紊的拱手,哪里是平日里那个好酒贪杯,无能好色的庶子官,他的举止有理有度,像极了一个久居官场的,真正的大宗伯。
嬴稚说:“臣,谢君上抬爱。今日本是嬴氏分内之事,劳烦君上费心,臣定然处理好嬴稚内部,分毫不乱。”
梁苒点点头,说:“罢了,寡人也累了,这里交给你罢。”
说完,梁苒抬步便往前走去,跨出大堂,施施然离去。
嬴阁老吓得双腿发软,他已然后悔今日前来吊唁,颤抖着调头便想跟出去,赵悲雪却在此时回头,凉飕飕的盯着嬴阁老。
嬴阁老迈门槛的步伐一顿,险些摔在门槛上,吓得又缩回脚去。
嬴稚的声音从大堂中响起,有条不紊的说:“常言道,关门打狗,今日来吊唁送行的,大多是族中的长辈,面子晚辈是要给足的,可别逼着嬴某,非要关起门来处置今日之事。”
梁苒很满意嬴稚的手段,便放心将剩下的事情交给嬴稚去做,施施然走出大宗伯府。方才梁苒说自己累了,他的确是累了,昨日赵悲雪醉酒,仿佛狂徒一般不知餍足,任由梁苒嗓子哭哑,眼泪流干,最后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今日梁苒累得不行,他本不想来吊唁大宗伯的,奈何今日又是新宗主遴选的大日子,不来是不行的。这会子梁苒腰肢酸疼,膝盖绵软,尤其是难以言说的地方,隐隐约约刺痛,他忍不住回头瞪了赵悲雪一眼。
赵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