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的马车后直接放行。
宋清荷化妆成小厮随在陆观棋身后,经过层层守卫,穿过地牢长长的通道,在左手边位置的监牢里见到裴亭云。§/优e`品?;小?.}说?网? ?已{发¥布-最[e.新-%?章ˉ¤节??
知道宋清荷会来,裴亭云便没有休息。
被褥直接放在地上草堆上,监牢只有一扇很小又很高的窗户,青砖地上甚至还有陈年血迹,整间牢房阴暗潮湿,甚至比外面还要冷。
“兄长受苦了。”
裴亭云摇摇头:“能换取裴家安宁,这点苦不算什么。而且有你送来的被褥,很暖和。其实你今天不用来看我,二少爷打点过,这里的狱卒在饮食上不会亏待我。”
宋清荷把食盒放下,打开后分层递给裴亭云:“这里有些饭菜,兄长吃饱了身上才暖和。”
她回头看向陆观棋:“你能回避一下么,我们兄妹有话要说。”
陆观棋不是很情愿,毕竟他们又不是真的兄妹,按理说不可能有多少感情,可他还是答应了:“我出去等,有事儿喊我。”
听到陆观棋的脚步声消失,宋清荷才开口:“严慎行和陆兆松已经知道我是宋清荷的事了。因为陆兆松维护我,加之我告诉严慎行他父母的死和陆夫人有关,所以目前陆观棋还不知道。”
“什么?就算陆兆松不说,严慎行早晚都会告诉他的。你快离开陆家,这不是闹着玩儿的。”裴亭云瞳孔骤然一缩,五指攥紧监牢的围栏,指节发白。
宋清荷道:“陆兆松要和离,我拖到了过完年。我要趁着这两个多月的时间干件大的。陆兆松五年坠马是陆成业暗中所为,以陆进对长子的关爱,他要是知道陆成业是害陆兆松痴傻的元凶,陆家肯定大乱。”
严慎行眉头微蹙:“陆成业当真是蛇蝎心肠,连嫡亲兄长都不放过。”
“在渡州的时候,他派了杀手要除掉陆兆松,幸好被严慎行所救。也是因为这个原因,陆兆松彻底伤心,才对我说出他其实没有失忆的事实。五年前他亲眼看到陆成业潜入他房间。”
“有陆兆松的指证,陆进会相信吧。”裴亭云现在只希望宋清荷早点离开陆家。
“口说无凭,这样会被陆成业反咬一口。而且,陆兆松虽然暂时答应把此事揭发,可他心肠太软了,说不定哪天就会反悔,做个没有度的大善人,一笑泯恩仇了。”宋清荷道。“不过我已经想好办法了,只是陆成业被人砍伤了,现在连地都下不了,我的计划需要等他能下地行走,所以暂时就没有行动。”
不成想短短一个月,陆家发生这么多事,裴亭云还在消化今晚得知的所有信息。
宋清荷顿了顿:“兄长待得出狱,且往落雁城避些时日。我有个请求,能不能把我舅舅也带回去,我没有把握在和离之前一直都能保证陆观棋不知晓我的身份,所以万一……你一定咬死了,是在路上遇见的我,你完全不知情。”
“我会照顾好王师傅。”
裴亭云在宋清荷的话语中看到了她的决绝,末了也只剩一句能叮嘱:“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
“对了,韦毅的消息我打听到了,他现在是京城的提举学事使。”
“提举学事使,殷启说他是捐官捐来的,居然让这样的人去监督各州府的太学。既然他涉及私盐案,说明他和陆进关系匪浅。”
裴亭云思量片刻:“你明知道宋大人真正的罪名不是贩私盐,即使你找到证据证明是陆进所为,也没用的。”
宋清荷眼帘低垂,长睫微颤:“我另有打算。”
忽然,传来脚步声,非一人。
除了陆观棋还有别人?宋清荷蹲下身子,把头埋的很低,两只手在整理食盒。
“还以为陆大人亲手抓了裴家家主是大义灭亲,原来私下给送吃食……”男人的目光移到裴亭云身后被褥上,嘴角勾起讥笑:“和被褥,我就说陆大人不至于那么人情味,都是一家人,相煎何太急。”
陆观棋斜睨着男人,道:“任中丞不辞辛劳,深夜还来监牢探访,当这般为国为民,陆某自愧不如。”
男人注意到紧贴着牢房站,始终低着头,手里拎着食盒的宋清荷。
这双手是女人的手,而且还是十指不沾阳春水,从未做过粗活的。
男人的墨色官靴在青砖上碾出轻响,袍袖微拂便逼近三步。甚至伸出手,裴亭云屏住呼吸,眉头皱成一团,霎时传来陆观棋的厉声:“任九渊!”
一道青影横掠而来,陆观棋反扣住任九渊的手腕,挡在宋清荷身前。
“任大人何故唐突我陆府小厮?”
任九渊背着手,目光似沾了露水的蛛丝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