连花都在贺朕登基!"
黄宁退出大殿时,夜露已打湿了朝服的下摆。
他站在宫门前的白玉阶上,望着远处俚人村寨里零星的灯火,长长叹了口气。
岭南虽暖,却藏不住山雨欲来的寒意。
回到相府,他连夜召来几位心腹文士,铺开新绘的岭南舆图。
“陛下登基之事已成定局,我们能做的,唯有筑牢这岭南根基。”黄宁的声音带着一丝疲惫。
文士们纷纷点头,其中一位来自番禺本地的老儒拱手道:“丞相所言极是,岭南各族杂居,若能收其心,便是铜墙铁壁。”
黄宁目光落在舆图上的俚人聚居区,指尖轻轻点了点:“明日起,我要亲自去各州巡查。”
次日天未亮,黄宁便带着十余名护卫,登上了前往桂州的马车。
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响,惊醒了沉睡的兴王府。
桂州城外的俚人部落,宁猛力正召集族中长老议事。.咸,鱼`看`书+网~ `更*新_最′快,
听闻黄宁前来,他有些意外,却还是亲自迎到寨门。
“宁首领,”黄宁翻身下车,拱手笑道,“我来看看弟兄们的收成。”
宁猛力黝黑的脸上露出憨厚的笑容:“托大齐的福,今年稻谷收得多,仓里都堆不下了。”
黄宁跟着他走进村寨,看到土墙上新刷的政令——“俚汉同籍,赋税一体”。
几个孩童拿着树枝在地上写字,嘴里念着新推行的简易文字。
“这些孩子,”黄宁蹲下身,摸了摸一个孩子的头,“将来都能去州学念书。”
宁猛力眼中闪过一丝动容,他从未想过俚人子弟也能像汉人那样读书。
在容州,黄宁遇到了棘手的事。
当地汉商与俚人争执不休,只因一批海盐的分配起了冲突。
黄宁没有急着断案,而是先去盐场看了看。
晒盐的俚人赤着脚在盐田里劳作,皮肤被烈日晒得黝黑开裂。
“这盐,是他们一滴滴汗水晒出来的。”黄宁对围观的汉商说。
随后,他又去了市集,看到汉商带来的丝绸茶叶,让俚人爱不释手。
“不如这样,”黄宁站在高处朗声道,“盐按人口分配,汉商用丝绸茶叶来换,互通有无如何?”
争执的双方面面相觑,随即都笑了起来。
当晚,汉商请俚人首领喝酒,俚人则杀了最肥的猪款待汉商。
黄宁躺在驿站的床上,听着远处传来的歌声,嘴角露出一丝笑意。
巡查到邕州时,恰逢当地的歌圩。
年轻的俚人男女穿着盛装,在山坡上对唱情歌。
黄宁被邀请参加,他虽不会唱俚歌,却听得十分入神。
一位白发老者拉着他的手,用生硬的汉话道:“以前官府来,只会抢东西,你们不一样。”
黄宁心中一暖,从怀中取出一本新修订的《岭南杂记》,递给老者:“这里面记了俚人的风俗,以后官吏来了,都要照着做。”
老者接过书,如获至宝,当即让族中识字的人念给大家听。
消息传回兴王府时,黄巢正在扩建宫殿。
听闻黄宁在各州颇受爱戴,他有些不悦,却也没说什么。
尚让在一旁煽风点火:“黄宁这是在培植自己的势力啊。”
黄巢端起新制的玉杯,冷笑一声:“宁弟朕倒还不担心。”
深秋时节,岭南的稻田一片金黄。
黄宁回到兴王府时,带回了一车车的民情记录。
他刚进相府,就有官吏来报:“丞相,陛下要加征市舶税三成。”
黄宁心头一紧,急忙赶往皇宫。
此时的黄巢,正把玩着一颗硕大的夜明珠。
“陛下,市舶税万万加不得!”黄宁跪在地上,声音急切。
黄巢眉头紧锁:“国库空虚,不加税,如何养兵?”
“海商之所以来广州,正因赋税公道,”黄宁叩首道,“若加税,他们定会转去泉州、交趾,得不偿失啊!”
黄巢不耐烦地挥手:“朕已决定,你退下吧。”
黄宁趴在地上,不肯起身:“陛下若执意加税,臣愿辞去相位!”
殿内一片死寂,太监宫女们吓得大气不敢出。
良久,黄巢才缓缓道:“罢了,依你便是。”
黄宁这才松了口气,额上的冷汗浸湿了地面。
没过几日,广州港来了一艘大食商船。
船长听说大齐善待外商,特意带来了西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