召集众人商议,“正面佯攻,派小队从侧面的浅滩过河。”
老书生找出汜水的水文图,上面标注着几处水深不足三尺的河段,只是河道较窄,仅容一人通过。
“我去。”织锦匠的儿子突然开口,手里的短剑在火光下闪着冷光,“我身子轻,能过去。”
黄巢看了看他,又看了看前太守的女儿,对方点了点头:“我带他去,再选十个身手好的。”
三更时分,正面的义军开始擂鼓呐喊,火把挥舞得像流动的星河,吸引了城头上的大部分守军。
前太守的女儿带着小队摸到侧面的浅滩,冰冷的河水刚没过膝盖,却冻得人骨头生疼。
织锦匠的儿子第一个涉水过河,脚下的鹅卵石滑得厉害,他几次差点摔倒,都被身后的人扶住。
登上对岸时,所有人的裤腿都已结冰,走路时发出咔嚓的声响,像踩着碎玻璃。
他们悄悄摸到汜水的侧门,守门的两个哨兵正缩着脖子烤火,根本没注意到身后的黑影。
短剑刺入哨兵喉咙的声音很轻,像切开一块软肉,温热的血溅在雪地上,烫出两个深色的圆点。
侧门被打开的轴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黄巢带着主力趁机冲进城,喊杀声瞬间淹没了半个城池。
汜水守军没想到义军会从侧面突破,阵型立刻乱了,有人想往东门跑,却被自己人堵住了去路。
有个将领挥舞着长戟左冲右突,戟尖挑飞了三个义军士兵,直到黄巢的刀劈在他的戟杆上,才踉跄后退。
两人的兵器碰撞在一起,火星四溅,照亮了彼此的脸,都带着毫不退让的狠厉。
最终,将领的长戟被挑飞,他愣在原地的瞬间,黄巢的刀已经架在了他的脖子上,冰冷刺骨。
汜水的街巷里,义军逐屋清剿残敌,有个士兵踹开一间柴房的门,里面藏着十几个吓得发抖的兵丁。
“降还是死?”士兵的刀指着他们,其中一个兵丁立刻扔下兵器,跪在地上磕头,带动了其他人。
天亮时,汜水的旗帜换成了义军的,城头上的积雪被血水染红,像开了一片诡异的花。
黄巢站在汜水的城楼上,望着东方的晨曦,那里是郑州的方向,雾气中隐约可见官道的轮廓。
前太守的女儿上来时,手里拿着刚包扎好的伤口,布条上渗出的血已经凝固,变成了暗红色。
“郑州守军有三千人,”她递过探马带回的消息,“守将是个老将,据说很会守城。”
织锦匠的儿子擦拭着短剑上的血迹,剑刃倒映出他的脸,眼神里已经没有了最初的胆怯。
老书生在汜水的库房里找到了几车弓箭,箭头打磨得很锋利,他让人分发给各小队,补充消耗。
商队头领从俘虏口中得知,郑州城内存粮充足,还囤积了不少守城器械,显然早有准备。
“那正好,”黄巢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我们就去会会这位老将。”
义军在汜水休整了两日,补充给养,救治伤员,城内外的秩序渐渐恢复,百姓们开始正常开门营业。
出发前往郑州的那天,有不少汜水的青壮加入,他们背着自家的兵器,脸上带着对未来的憧憬。
队伍沿着官道行进,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脚步声整齐划一,像擂动的战鼓,震得路边的尘土微微颤动。
郑州城外的十里坡,探马回报说埋有伏兵,黄巢让人派小队从两侧的树林绕过去,形成夹击之势。
伏兵的呐喊声刚响起,就发现自己被包围了,领头的校尉想突围,却被乱箭射成了刺猬。
清理战场时,发现伏兵的兵器大多锈迹斑斑,甲胄也破旧不堪,显然是临时拼凑的队伍。
郑州城头的老将远远望见伏兵被歼,脸色凝重地下令关闭城门,升起了更多的旗帜,虚张声势。
义军在郑州城外扎营,营帐连绵数里,炊烟升起时,像一条灰白色的带子,缠绕在城池周围。
黄巢让人在城下喊话,劝守军投降,城楼上的老将却只射出一箭,落在义军阵前,箭尾还绑着一封战书。
“明日决战。”老书生念出战书上的字,语气平静,仿佛在说一件寻常事。
夜幕降临时,郑州城墙上燃起了火把,照亮了垛口后严阵以待的士兵,气氛紧张得像拉满的弓弦。
义军的营地里,士兵们擦拭着兵器,检查着铠甲,偶尔有低声的交谈,却没人敢大声喧哗。
黄巢站在营账外,望着郑州城头的火光,手里的刀柄被握得发烫,他知道,明天将是一场硬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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