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识地在旁边一张空白的纸笺上划过,仿佛在勾勒一个名字——“宁霖”。
“此人…太像一团迷雾。”低沉的声音在寂静的书房中响起,带着一丝连他自己都未曾察觉的疲惫与探究,“谈吐见识,远超其自称的身份。
出手豪阔,却无半分纨绔子弟的轻浮之气,反透着一种…沉淀后的从容。”
他的指尖停顿在那无形的名字上,指节微微用力,泛出青白,“那双眼睛…”
萧策猛地攥紧拳头,骨节发出轻微的脆响,像是对自己软弱的惩戒。“萧策!”他厉声低喝,如同最严厉的审判官在质问自己,“家国未复,血仇未报!尸骨未寒,山河犹泣!你岂能…岂能为一个来路不明的‘少年’乱了心神?纵然他…风华绝代,与你何干?!”
声音在空旷的书房里回荡,带着一种近乎绝望的自省。那身影,那眼波,不过是镜花水月,徒增烦扰!他一遍遍告诫自己,试图用复国大业的冰冷铁幕,强行覆盖掉心湖上那一圈不合时宜的涟漪。
次日卯时,掌柜正擦柜台,宁霖折扇"啪"地敲在柜台上,账本"哗啦"摊开——
"掌柜的,私收前朝王侯墓陪葬品。"宁霖眼尾微挑,"按律当斩吧?"
掌柜膝盖一软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青肿:"公子饶命!小人愿献上所有......"
"本公子只要焦尾琴。"宁霖打断他,扇骨挑起账本页角,"你收赃时五十两,本公子十倍买。"
青鸾的匕首"叮"地钉进账本,刀锋贴着掌柜手腕:"但实付五十两。契书上写五百两。"
掌柜的汗顺着下巴滴在青砖上:"这......这不合规矩......"
"规矩?"宁霖弯腰盯着他,扇骨抵在他喉结上,"你收盗墓贼的琴时,规矩在哪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