冰冷的怒意、被冒犯的占有、以及深不见底的担忧。
慕容临湘坐起身,拢了拢微乱的衣襟,目光在两人之间流转。
裴雪青的镇定自若下是隐忍的锋芒,沈砚修冰冷的外壳下是濒临爆发的熔岩。空气里弥漫着无形的硝烟,剑拔弩张。
就在这二人对峙,气氛紧绷得几乎要断裂的刹那——
殿外,由远及近,传来一阵极其急促的奔跑声!那声音沉重而慌乱,带着一种不顾一切的疯狂,瞬间撕破了殿内令人窒息的寂静。
“报——!!!”
一声嘶哑变调的呼喊,如同濒死野兽的哀嚎,伴随着沉重的脚步声猛地撞在寝殿门口!
一个浑身浴血的传令兵,头盔歪斜,甲胄破损,脸上混杂着汗水泥污和已经干涸发黑的血迹,几乎是连滚带爬地扑了进来。
他胸口剧烈起伏,如同破败的风箱,双眼因极度的恐惧和疲惫而布满血丝。将手中死死攥着加急密信卷筒递给沈砚修
“八百里加急!八百里加急!!”传令兵的声音嘶哑得不成样子,带着哭腔,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呕出来的血,“南疆……南疆叛党勾结北狄……大军……已攻破云岭关!边关……告急!!!”
沈砚修脸上那冰冷讽刺的笑意瞬间冻结、碎裂!他猛地转头看向那传令兵,瞳孔骤然收缩成针尖大小。
刚才还死死压抑在冰层下的暴戾和惊怒,如同被点燃的火山,轰然爆发!他一步踏前,紫袍带风,厉声喝问:“你说什么?!云岭关破了?!”
他伸出的手,骨节因为用力而泛出青白色,那指甲边缘,赫然残留着方才自己掐出的、尚未干涸的血痕,此刻在明亮的灯火下显得异常刺目。
裴雪青温润的面具也彻底碎裂,震惊和凝重瞬间取代了之前的针锋相对。
慕容临湘脸上的慵懒和方才看戏般的神情瞬间消失无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