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毅的脸上跳跃。
“现在,所有人,看我动作!”他声音洪亮,压过了屋外的风雪声,“认识你们手里的家伙!这叫莫辛-纳甘 M1891!俄国毛子的制式步骑枪!口径7.62毫米,五发弹仓供弹!有效射程,八百步(约550米)!最大射程,两千步(约1400米)!”他一边讲解,一边熟练地操作演示着。
他左手稳稳托住护木下方,右手握住枪栓巨大的球柄,用力向后一拉!“咔嗒!”枪栓被拉到后方极限位置,露出黝黑的枪膛。“这是开栓!退壳钩会把打过的弹壳拉出来!”他做了一个抛壳的动作。接着,他右手食指从腰间子弹袋(临时用布缝制)里熟练地捻出五发黄澄澄的子弹,指尖一压,五发子弹“叮当”作响,顺畅地滑入敞开的弹仓口。“装弹!看清楚,弹头朝前!”他右手拇指用力向下一按,将最上面一发子弹压平,然后推动枪栓手柄向前,“咔嚓!”一声清脆利落的合栓声,枪机闭锁,子弹上膛!“合栓,子弹入膛!现在,这枪就能打了!”他利落地将枪托抵在肩窝,脸颊贴上冰冷的枪托,左眼微闭,右眼透过缺口式照门,瞄向前方。“瞄准!三点一线!缺口,准星,目标!”他保持瞄准姿势数息,然后才缓缓放下枪。
“退弹!”他再次拉开枪栓,“咔嗒!”一枚模拟的弹壳(他用空弹壳代替)被抛出,接着他又连续拉动了西次枪栓,将弹仓里剩下的西发“子弹”也依次退出。“明白了吗?五发打完,或者要退出未击发的子弹,就这样操作!枪栓没拉到位,子弹就上不了膛!用力要干脆!”他演示的动作干净利落,带着一种行云流水般的力量感和精准性,让这群从未接触过如此先进武器的汉子看得目瞪口呆,心驰神往。
三十多个汉子,如同最认真的学生,紧紧围拢在他身边,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努力记忆着每一个细节。冰冷的枪械知识,在这寒夜孤峰之上,一点点地注入这群刚刚放下锄头、拿起钢枪的农民心中。复仇的火焰,被钢铁的纪律和技艺所淬炼,正悄然凝聚成形。耿仲明的手指在冰冷的枪机上反复摩挲,感受着那能带来死亡的机械构造;赵大山笨拙地模仿着拉栓的动作,额头上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谭文章则盯着标尺,口中念念有词地计算着什么。
孤鹰岭的夜,依旧深沉。风雪似乎永无止境。但在那间灯火通明的议事木屋里,一支名为“黑狼军”的力量,己经磨亮了它的獠牙,正等待着黎明龙抬头那一刻的到来。钢铁的冰冷与汉子们心头的滚烫,在这寒夜里交织出一曲低沉而充满力量的前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