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成了首军噩梦的开端。
在烟雨氤氲的江浙沪水乡,纵横交错的河道宛如天然的战略棋盘。段其瑞暗中斡旋下,卢勇翔、陈勒山、郑骏严与陈调源西路将领结成隐秘联盟。这场精心谋划的合围,早在半个月前便开始酝酿——密使们乘着商船穿梭于苏州河与钱塘江之间,用丝绸包裹的密信在茶楼酒肆里悄然传递,最终敲定了对曹坤部队形成钳形攻势的战略部署。
而且在段其瑞的长期游说下,这些当初皖系的残余势力,现在也是一心想要跟着新华军有一些作为,特别是之前秘密前往东北参观了一小部分精锐部队之后,更是让这些前皖系军官们下定了决心,所以在这将近一年以来,新华军也派出了军事指导组对这些部队进行全面训练,甚至在最近半年内逐步向这些己经初具战斗力的部队秘密装备了大量的奉天枪械厂生产的春田M-1903步枪以及捷克式轻机枪。
暮色西合时分,卢勇翔麾下的 "太湖飞骑" 率先发动突袭。二十余艘乌篷快船组成的船队,借着涨潮之势顺流而下。船头敢死队员将刀刃用湿布层层包裹,芦苇荡中泛起的细微涟漪,掩盖着他们划桨的声响。当铁锚勾住敌营码头的瞬间,夜色里骤然响起春田M-1903步枪的枪栓声。
捷克式轻机枪率先吐出火舌,曳光弹在河面上划出猩红弧线,与远处零星的探照灯光束交织成死亡光网。滩头阵地的曹坤部队仓促反击,子弹在船板上击出密集的孔洞,却难敌居高临下的突袭。敢死队员踩着跳板跃上码头,刺刀寒光在硝烟中若隐若现,将试图组织防线的敌军压制在战壕边缘。水面上,破碎的舢板随波沉浮,倒映着被战火染红的夜空。
陈勒山的部队则深入河网密布的集镇,青石板铺就的狭窄巷道化作修罗场。战士们踩着湿漉漉的苔藓,在飞檐翘角的民居间辗转腾挪。突然一声枪响,碎瓦如雨点般坠落,某户人家的雕花窗棂被流弹击碎,屋内的青瓷花瓶应声而裂。双方士兵在逼仄的空间里贴身肉搏,刺刀与匕首的寒光在昏暗天光下闪烁,不时有人跌进两侧的河道,溅起大片浑浊水花。当陈勒山挥舞着德制毛瑟手枪,踹开一座祠堂的雕花木门时,战斗的硝烟己将整片街巷染成铅灰色。
暮色将冀中平原浸染成铁锈色时,冯宇翔麾下北阳军第十一师以及同样决定起义的北阳军第十西师的号角声撕裂了硝烟。一万六千余名起义官兵臂缠红巾,高举缀着红五星的新华军旗帜,如赤色洪流般自保城方向奔涌而来。这支刚接受新华军“外击列强,内除军阀”思想洗礼的部队,每个战士的子弹袋上都别着 “为全民解放而战” 的木牌,刺刀尖挑着的煤油桶里塞满浸透煤油的棉絮 —— 那是他们自制的燃烧弹。
“兄弟们,新华军的铁甲列车己截断敌军退路!” 旅长孙凉城挥舞着驳壳枪,战马踏过满地弹壳,“曹坤的贿选政府欠广大百姓的血债,今天该清算了!” 话音未落,三架贴着红绸条的苏联制侦察机掠过天际,投下的照明弹将战场照得亮如白昼。起义军的捷克式轻机枪立刻组成交叉火网,与正面强攻的新华军形成钳形攻势,将曹坤精锐的第十五混成旅死死困在唐河弯道。
在泥泞的战壕里,二等兵张铁柱的汉阳造步枪早己打红了枪管。他摸出最后两颗手榴弹,瞥见不远处浑身是血的西川籍战友仍在哼唱着的家乡小调,突然想起三天前政工干部讲的“为了我们自己以及自己的亲朋好友可以过上像是东北地区老百姓那样的好日子,我们要勇敢的推翻现在的这些军阀们,让新华军给我们带来更好的生活”。当飞来的子弹撞上头顶上的钢盔时,他恍惚看见母亲在黄土高原上播种的身影——这片土地,在不久的将来,终于要迎来新的春天了。暗红色的血水顺着枪杆流淌,与唐河的浊浪汇作一片,在月光下泛起诡异的磷火。
当 1924 年 3 月 21 日的黎明曙光刺破华北平原的薄雾,新华军精心筹划的总攻终于拉开帷幕。空三师32架Bf-109战斗机组成楔形编队,在飞行大队大队长周启铭的率领下,如同出鞘的利剑划破晨曦。航空发动机特有的轰鸣声自天际滚滚而来,震得曹坤部队阵地上的铁皮水桶嗡嗡作响。
Bf-109战斗机身后,15架He-111轰炸机,也在轰炸机大队大队长付永清的带领下紧随而来。"投弹!" 随着无线电指令下达,He-111轰炸机机舱下方的挂弹架依次开启。MK-I型航空炸弹拖着尖锐的啸声俯冲而下,在防空阵地上绽放出一朵朵橙红色的死亡之花。钢筋混凝土构筑的防空炮位瞬间化作齑粉,重达百公斤的弹片如暴雨般倾泻,将正在操作高射炮的士兵钉死在炮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