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暴撞开!一队队甲胄鲜明、手持长枪劲弩的殿前司禁军鱼贯涌入,迅捷排开严整阵势。
而其中夹杂着皇城司数名穿着黑服的察子。
冰冷枪林与闪着寒光的弩箭齐齐对准场中二人,凛冽的杀伐之气瞬间弥漫庭院。
史进心中一松,原来是自己这边的。
那女子却是脸色惨淡,眼睛一闭。
这时,一名身着玄色高阶将领甲胄、脸覆毫无表情的青铜面具之人缓步走入,只露出一双冰冷锐利的眼睛。*2′8-看′书?网` `已·发`布?最?新?章\节¨
他目光扫过二人,带着居高临下的审视,最终停在史进脸上,声音透过面具传出,冰冷如金属摩擦:“本将接报此处遭袭!尔等何人?在此作甚?报上身份!”
史进高声回应:“皇城司探查司察子史进!奉司主之命,捉拿暴徒!”
面具统领眼中寒光一闪:“皇城司?还没死光?”
面具下似勾起一丝极细微的嘲弄,“腰牌呢?”
史进探手入怀——指尖只触到冰冷衣料!
他心头猛地一沉,寒意直冲脊背!
想起来了:书斋中李清照为他处理伤口时,将所有零碎物品取下放在一旁。他走得太急,竟忘了带上!
“腰牌……不慎遗落在皇城司另一密处。”史进声音微微发干。
“哦,没了?你们可认得此人?”
那人回头看向那些夹杂其中的察子,众人纷纷摇头。
只有一个察子面色有点犹豫,那首领看见,问道:“你认得他?”
“属下在邀月楼前曾见他和那辽人交谈。”
大哥,你能不能不说话!
史进心中暗骂,宋辽虽然和平百年,但彼此都玩着无间道,这话说得好像他是辽间似的。
他和赵玉嬛是单线联系,只有个别几人见过他,知晓他身份,但显然院中没有能证明他身份的人。
“将军可派人随我去寻,或即刻面见司主求证!”
面具统领追问:“你们司主此刻在何处?”
“司主……”史进话到一半戛然止住——赵玉嬛的藏身之处岂能透露?
“嗯?”对方语气转厉。
“司主交代不可泄露行踪。”
“住口!”面具统领厉声打断,威压暴涨,“光天化日,凶案现场!无凭无证,无人识得,空口白牙便想冒充皇城司?当本将是三岁孩童不成!”
手中长枪猛地顿地,发出沉闷重响。
史进深吸一口气:“我可随将军前往皇城司总署面见皇城使分说!然则此女干系重大,万不可轻纵!”
面具统领冷笑:“皇城使是你想见便能见的?不自量力!”
他目光转向那女子,眼中掠过一丝奇光:“此女定为敌国细作!给我拿下!要活的!”目光再转回史进,面具下透出的声音已如九幽寒冰:“至于这个冒充皇城司的小贼……格杀勿论!”
“得令!”
甲士暴吼震得梁上灰尘簌簌!前排持盾甲士轰然踏前,沉重包铁巨盾狠狠砸落在地!泥土飞溅,瞬间筑起一道寒光森然的钢铁壁垒!
长枪如毒蛇出洞,撕裂空气,带着尖啸从盾缝中攒刺而出,瞬间封死史进前方所有空间!浓稠如实质的杀机令人窒息!
侧翼弓弩引弦待发,箭镞如死神之眼锁定史进要害!
史进瞳孔骤缩,当“格杀勿论”四字出口,他心中最后一丝侥幸粉碎!
殿前司这把利刃,已化作杀他的屠刀!
对方眼中赤裸的贪婪与杀意昭然若揭:那女子是功劳,而他史进,是必须清除的绊脚石!
他猛地抓住女子的手臂,不顾她的挣扎,脚下一蹬,身体向后急退!
劲风刮过耳际,几缕枪尖的寒气几乎贴着史进的鼻尖扫过,刺得皮肤生疼。
“放下此女,留你全尸!”面具统领冷冷道。
史进眼角余光急扫——正门铁盾封死,两侧墙头弓弩闪现,退路仅剩身后那塌陷了半边的主屋!
“退!”史进牙缝中迸出一字,猛地拽起那女子,向刑房破损的门洞撞去!
“围住!”面具统领声音冷酷,带着猫捉老鼠的快意,他就是要将他们逼入绝境!
史进拖着女子,狼狈跌入黑暗、弥漫着浓重血腥与灰尘的刑房内。
甫一进屋,便将女子甩开,“不想死就拿刀!”
他来不及思考这诡异的同盟是否成立,本能告诉他,单凭自己,下一刻就会被扎成筛子!
自己则闪到门旁,目光如钩死死盯着门口。
沉重的脚步声与甲胄铿锵声随之而来,两杆枪尖从门口探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