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地从怀里掏出一个磨得发亮的骨制笛哨,凑到嘴边,腮帮子一鼓,狠狠吹响!
凄厉尖锐、宛如濒死鸟鸣的哨音瞬间撕裂担水巷死寂的空气,远远传开。
不过几息功夫,同样的哨音此起彼伏,如同接力般在汴京城的各个角落隐隐响起,编织成一张无形的网。
兄妹情深,妹妹的突然失踪让李四心急如焚,再没了刚才的惊惧,只剩下狼崽子般的凶狠,“兄弟们,跟我走!逮住那姓高的,老子活剐了他!”
少年们轰然应诺,带着滔天的怒意和杀气,旋风般冲出小院。·小^说^宅\ ^更`新′最.全¨
这时巷口又传来一阵急促的令人心惊的马蹄声!蹄铁敲击石板路,清脆急促,如同鼓点敲在人心上。
石秀冲出院门,就见一个老者骑着一匹黄骠马疾驰而来。
他眼尖,认出骑马的是周侗,又惊又喜,忙奔上前。
还不等他开口,周侗便厉声喝道:“史进是不是在里面!”
石秀不敢怠慢,忙点头大声道:“在,刚才脱力昏过去了。”
周侗不等马停稳,便如大鸟般腾身掠下,
把马缰绳扔给他,吩咐道:“你先叫辆车候着。”
石秀也不啰嗦,“好!”
转身去叫马车。
周侗踏进院门,目光如电般扫过院中尸横遍地的修罗景象,眼皮微微一跳,脚下却毫不停顿,人已如风般卷至厢房门口。
他眼神掠过床上昏迷不醒、气息奄奄的史进,那张古井无波的脸上,掠过一丝惊怒。
“师伯!”扈三娘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浮木,带着哭腔喊出声。
“怎么回事?”周侗的声音沉得如同压了铅块,两步跨到床前,三根手指已闪电般搭向史进腕脉。
扈三娘泪水涟涟,语无伦次:“他…他为了救我们,杀了那四个西夏人…然后就…就这样了…师伯,大郎他……”
周侗手指刚搭上史进腕脉,便感到一股怪力奔涌而至,居然把他的手指弹开!
周侗一惊,好霸道!
周侗一摆手,扈三娘止住了话。
他凝神静气,再度搭脉,那股力道却倏然不见,古怪!
他眉头不由地拧成了一个死结。
厢房里死寂一片,连杜鹃的抽泣都憋住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在周侗脸上,试图从他细微的表情变化中捕捉一丝生机。
他指下的脉象混乱不堪,时而如游丝般微弱欲绝,时而又似野马狂奔般狂躁冲撞,更有一股难以言喻的灼热和深寒交替冲击着他的指尖。
周侗的眉头越拧越紧,沟壑纵横的脸上,肌肉似乎都在微微抽动。
他搭脉的手指极其缓慢地移动着,仿佛在寻找某种极脆弱又极凶险的东西。
每一次脉象的异常搏动,都让周侗的指下感受到一股微弱却极其霸道的排斥之力,仿佛沉睡的火山在躁动。
他另一只手迅速探向史进胸口几处大穴,指尖所触,肌肤下的筋肉竟传来一种怪异的、仿佛被烈火燎过又瞬间冰封的僵直感。
周侗心中暗惊。
“逆冲玄关,强提本源!这混账小子,不要命了吗!杜鹃,倒碗水给我!”
周侗骂了一句,转头吩咐杜鹃。
杜鹃忙起身倒了碗水。
周侗从怀中摸出一个巴掌大的青玉小瓶,拔开塞子,一股极其浓郁奇特的药味瞬间弥漫开来,压过了血腥。他小心翼翼地倒出三粒龙眼核大小、色泽暗红的药丸,递向扈三娘。
“喂他服下,先护住心脉。”
扈三娘忙接过药丸,折彦秀上前帮忙扶起史进。
两人合力,小心翼翼撬开史进紧咬的牙关,将药丸送入他口中,又用温水一点点润下。
折彦质低声问道:“老宗师,史兄弟他......”
“经脉破损,脏腑重创,真气反噬……前所未见之险。能否熬过,全看他的造化和……那股子邪门的劲头了。”
周侗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难言的凝重,他目光复杂地落在史进昏迷的脸上,那句“邪门”里,似乎藏着更深的意味。
这话如同冰水,兜头浇在众人心上。
周侗扭头看向扈三娘,“速去找你师父,让她去我那边......”
话未说完突然扭头看向门外。
众人一惊,齐齐望去。
只见院门口不知何时,悄然立着两人,当先是一位中年女道。她身着素净的月白道袍,头戴同色道冠,容颜清雅,气质出尘,一双眸子澄澈平静,仿佛能洞穿世间万象。
她身侧跟着一位面蒙薄纱的女子,肤色莹白如玉,只是眉目间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