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前司的兄弟们不要被蒙蔽!”
外层甬道的弓手阵列顿生骚乱!
史进趁机一掌猛拍在苗履肩胛骨上,内力催吐!苗履只觉得一股大力撞来,脚下不稳,整个人如同断线风筝般被一股巨大的力量带着向前抛飞,直直撞向那紧闭的沉重铁栅!骨骼错位的闷响清晰可闻。_小_说·C!M¢S? ¢首?发?
“开栅!否则立刻宰了你主将!”史进的声音森然如阎罗判语。
“开……开栅!”苗履半边身子剧痛,脸死死抵在冰冷的铁条上,喉咙里憋出半句嘶哑的命令。
铁栅外短暂的犹疑后,伴随着金属摩擦的艰涩声响,那道禁锢着生路的铁栏终于缓缓升了起来!
王大海提着染血的腰刀当先而入,肩头带伤。
一拱手,“少郎君,兄弟们倒戈,只是让苗傅那小贼跑了!”
折彦质还礼,“王大哥忠义,我必上报官家。”
王大海心中火热,这把押对了。
紫宸殿内,冰鉴散发的寒气驱不散盛夏的燥热。哲宗皇帝赵煦将一纸密报重重拍在御案上,震得砚台里墨汁泼溅。
“殿前司竟成了筛子?”皇帝的声音不高,却像淬了冰的钢针,扎得殿前跪伏的枢密使浑身一颤,“勾结西夏!构陷同僚!还差点杀了朕的女儿!”最后一句陡然拔高,在空旷大殿里撞出回音。
赵玉嬛垂手立在御案旁,面纱外一双狐狸眼沉静无波,只在哲宗提到“女儿”二字时,指尖几不可察地蜷缩了一下。她目光掠过殿中肃立的史进和折彦质,最后落在被两名皇城司力士搀扶、勉强跪着行礼的花月山身上。
花月山身上临时裹着的素白绷带正渗出点点鲜红,在冰凉的金砖地面格外刺目。他伏地叩首,额头撞击地面发出一声闷响。
“臣……万死……”花月山的声音嘶哑破碎。
“花卿受委屈了。”哲宗截断他的话,胸膛起伏,“若非史卿与玉嬛机警,你此刻已是苗履刀下冤魂!更是西夏人的替罪羊!”
枢密使额头渗出冷汗:“陛下息怒!苗履父子罪证确凿,其党羽已尽数下狱!臣已彻查殿前司上下……”
“查?”哲宗冷笑,手指点着密报上“博雅斋”三字,“查了这么久,竟不知西夏‘一品堂’已潜入汴梁!若非史卿临危决断,朕的皇城司密谍、还有玉嬛……”他猛地顿住,深吸一口气压下翻腾的怒火,“传旨!殿前司指挥使一职由折可适暂代,枢密院协同皇城司,给朕把汴梁城里的蛇虫鼠蚁——清干净!”
“臣遵旨!”枢密使叩首领命,后背官袍已被冷汗浸透。
哲宗的目光转向史进,语气稍缓:“史卿。”
“臣在。”
“此次你救人有功,更揪出国蠹。想要何赏赐?”
史进上前一步,躬身,双手托起那块沾着泥尘的皇城司玉牌:“陛下,臣别无他求。蒙司主信重,赐此玉牌为凭,方才得以闯殿前司,护下花大人性命,亦以此牌震慑叛军。幸赖陛下洪福,此牌无损,然殿前司铁栅重锁,情急之时,苗逆曾言……”
他微微一顿,清晰地捕捉到高高在上的哲宗眼中闪过一道利芒,以及旁边枢密使不易察觉的屏息。史进的声音不高,却像一枚投入深潭的石子,在寂静大殿中清晰无比地激荡开来:“他曾言,此事牵涉枢密院副使李彦!称其乃西夏‘一品堂’潜入汴梁之真正主使!”
“李彦!”枢密使失声惊呼,脸色骤变。
赵煦眼底寒冰炸裂!他一掌击在御案上,未曾完全干涸的墨汁猛地一震,几滴污墨溅落在明黄的龙袍袖口。整个大殿死寂无声,唯有沉重的压迫感如山峦倾覆。
“何出此言?!”皇帝的声音压得极低,如同闷雷滚过云层,每个字都带着千钧力道。
“苗履为求活命,临危攀咬。”史进垂下目光,声音沉稳清晰,将地牢中那场生死相搏下透出的一句话递到了御前,“原话是:‘若非李彦默许,这功劳如何吞得下?他才是真正的主使!’其意所指,便是博雅斋之事!臣以为,此事虽为罪囚死前攀咬,然苗履既敢公然构陷花大人、刺杀皇城司同袍,其背后所依仗,绝非空穴来风!枢密副使李彦是否真涉案中,抑或仅为苗逆构陷之辞,望陛下明察秋毫!”
枢密使匍匐在地,额角的冷汗一滴接一滴砸在冰凉的金砖上:“陛下!李副使忠心为国,此必是苗履构陷!”
哲宗没有看他,目光如鹰隼般攫住史进:“你所言‘博雅斋’之事,玉嬛已有密报。然攀咬枢密副使,非同小可。史卿,依你临阵所察,苗履此言,是惊慌失措之妄语,还是情急吐真?”
史进抬起头,目光迎向那道蕴着雷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