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中,她在鱼塘中挣扎,阿晨接着跃入水中,像鱼一样游得顺畅,托着阿园在鱼塘里游了好几圈,那时她的注意在自己扑腾的心跳和阿晨的怀抱上。阿园早该意识到,这里就是他全部的起点,也是塑造他的地方。
阿园拆开门上的锁,走进屋内拿出渔具,熟练地挂上鱼饵,架起鱼竿,等待着一条鱼的上钩,就像当初她等待着阿晨爱上她一样。她学着阿晨的样子,均匀地呼吸着,她感受着腥气进入口鼻,却再也呼不出来,她有些焦急了,她的确没有阿晨的耐性,而鱼似乎也不想上她的钩。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等到最后,阿晨的车出现在鱼塘对面,她大声呼喊着阿晨,“过来帮我钓鱼!”
阿晨很惊讶,但还是很快跑到阿园身边,他嘲笑道,“等了很长时间吧。”
“没,我才刚甩下竿。”
阿晨继续笑着,阿园怼了他一下,像往常一样怼到了他的鳞片上。阿晨摸了摸她的脸,“水果取回来了,你先去摆好吧。”
“等你一起吧,你快点。”
阿晨换了个位置,重新甩了一下竿,蹲下身用手指轻拨着水面,似乎是在施法召唤,很快便钓上来一条鱼。阿晨拿着鱼与阿园一同回到母亲的坟前。阿园亲自摆放着水果,阿晨则将鱼放在坟前,按着它直到它没有了力气翻身,他感受得出来,这条鱼正是先前被钓上来的那批鱼中的一条,“就当做牺牲吧”,他暗自对它说。
倾诉时间过后,阿晨刨出一个小坑,将鱼埋在里面,它会逐渐被土壤中的虫子和微生物消化掉,由内而外,从肉和内脏开始,到骨骼和鳞片为止。他不敢想象这个过程,动物腐烂的画面,因为他曾亲手为母亲换药,擦拭鳞片脱落后斑驳的皮肤,他们这类人的生命似乎都很短--就他以及他所接触到的杜家的故事来看--未知的病症,意外的伤害,选择一处安稳的落脚点似乎是最好的结果。
“一个人最大也就活到一百岁,大多数人可都活不到呢。生命虽短,但你要看它有多深,就像这些麦子,半年就换了一批,但它们的历史意义可深远着呢,地底几万里说不定还会有根呢。”一年夏天,车琳琳和杜涌带着孩子们一起乘凉时,曾这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