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清没有回答,她既生气又委屈,杜向龙走过去扶起文清,直接走出了屋子,两人在门外的窗台边默默地看着楼下的停车场和远处高高矮矮的楼,杜向龙搂着文清的肩,文清眼中满是疲惫。
身后传来开门的声音,杜南风说他先走了,杜向龙撇过头目送他离开,同时那位研究员迎面走来。
在实验室中,文清交上来的那些试剂被整齐地摆放起来,几支试剂被倒进不同仪器中分析着。屋子里除了警员,研究员,还有从中科院来的教授和学者,带他们过来的研究员介绍道。
李警官上来就摸了摸杜向龙的脸,又轻轻拍了拍,“你们的妆怎么画的?那么逼真。”他仍然对那张照片上几人脸上的山蛩纹感到困惑,但他又没有什么线索。
“是专业的化妆师,一比一复刻的。”杜向龙编造道。
“有机会引荐给我们。”李警官说。
“别讨论那个了,快让文清讲讲这些是怎么回事。”张教授把文清拉到了操作台前。
李警官无奈只得以今天的大事为主,好多的事情在现在看来都是未解之谜,尤其是那些尸体,他预感文清和杜向龙一定知道什么,但是无从下手。之后长达三小时的讨论和讲解便开始了,文清,今天他们搞懂的只是红藤的配方还有它作为化肥的原理,它影响人体的原因只得是推测,事实上,文清也不知道其中的原因。杜向龙在一旁看着文清略微拘谨地讲解,也留意到了李警官的神情,听到他们在讨论和山蛩有关的事情,他会很不自在,但还是撑到了最后。
最终,几位教授确认了红藤确实是有害的,至少在它可控之前是这样的。丰源公司也被暂停了所有有关红藤的产品生产和研究,其他的产品可以正常生产。这说不上是好事,文清又要面对各方的压力,而首先她要给公司的员工一个说法,也要保障他们的权益。说它是好事的话,也就是科研院暂时放过了她,虽然要求她随叫随到,此外,也答应了他们可以随时看望杜燃。
从科研院出来后,文清直奔谭叔家中,把这些天的情况一五一十地说给了他,包括红藤的起源,文占越的死因,以及总公司的安排。谭叔愣了很久,消化了很久,不知从哪里说起,他知道文清是来寻求建议的,但这一切的经过,他连想都想不到。
“过去的事情我们挽回不了,眼下我认为主动权一定要在自己手上。那些文件一定要保存好,等这阵的风头过去,再看是否要把它们公开,不过那份杜宪荣的配方,还是要留在自己手里,真的防不住还会有第二个文占越出现。”谭叔在房间里来回踱步,思考了良久,问道,“如果要断了红藤,是否可能?”
“断了红藤?”
“我们的红藤是从麦子中提取的,麦子是长在那片土地上的,而红藤是怕火的。”
“你是说要烧掉它?”
“我并不确定,你提到那天的火灾中有红雾的爆炸,还有那条巨型山蛩,炸出滚热的红雾,不过是否能完全消除干净还不好说。”
“难道要把那片地烧掉吗?”
“是的,如果真的可以的话,从源头切断了红藤的存在,未来它也不会伤害更多的人。”
“可是杜向龙他们怎么办?”
“也许你应该和他商量一下,生活不是问题,公司的资金足以为他们再买一块地,或者他们还可以选择别的出路。但无论如何,可以先试验一下火焰是否能......”
“如果可以,杜宪荣怎么会没有发现呢?从那时起,我们家也研究了好长的时间,怎么也没人提过?”
“会不会他们没有试验过?”
“那这样做会不会有什么代价?”文清仍然是有很多顾虑,就怕一把火把一切都烧得干净,把自己也逼进绝境。
“代价还少吗?有的人是造福子孙,有的人却是让子孙来还债。”谭叔很庆幸自己没有被蒙在鼓里,可是他这个年纪和身体状况也实在是帮不了什么。
文清仔细回想了一下那些爆炸发生的时机,有火也有热,这个猜想确实可以一试。现在考虑再多的后果也没有用,法律永远要凌驾于一切,但仍然会有人坚持自己的观念,无法回头。